為了不添亂,許昭楠隨著小景的拉扯,與三舅和蘭雀迅速跑進了船艙,並立刻趕到關縉的房內。
關縉此時仍舊拿著本書在看,屋裡只有個杜管家在一旁伺候,那閒適模樣同平時並沒有兩樣。
見到許昭楠他們過來,還耐心的安撫,“不用擔心,郝平他們很快就能處理好上頭的事情。”
關縉此行帶了不少人手,除去自己的護衛之外,還僱傭了鏢局隨行,這是大家一早便知道的。
這會兒,關縉又提到他們搭乘的大船也有些武器裝備,並非單純民用。
到此,眾人才終於鬆了口氣。
週三舅跟著出來,雖說是存了保護外甥女的想法,可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險境,一時間有些兩腿發軟,撐著桌子才勉強坐好。
許昭楠正想給他舅倒杯水壓驚,關縉卻是搶先了一步,嘴裡同樣喊著“三舅”,把水遞了過去。
她家這點兒親戚,快叫他認完了……
許昭楠忍不住腹誹了句,然後才開口問出了疑惑。
“咱們不是馬上就要進淮南了?我聽說淮南富庶安寧的很,那這海匪是怎麼回事兒?”
“姐姐,我知道。”小景突然出聲。
眾人聞聲齊齊望向他,小孩兒倒是不怯場,抿著嘴,神色間是帶著些許憤恨的。
關縉伸指輕點了點桌子,“那你說說看。”
“我小的時候……”
他這一開口眾人就沒忍住笑了,蘭雀還戳了戳他腦門,“你現在也不大啊,還有什麼小時候。”
小景不服氣的抬抬下巴,“是我再小點兒的時候,哎呀!你們要不要聽?”
聽自然是要聽的,許昭楠忙忙安撫了幾句,小景這才重又開始說起來。
“我以前就是住在昌州的,那邊海匪可多了。我聽老人們說,那些個海匪原來都是當兵的,跟現在的皇上打架打輸了,就到海上去欺負人。”
還有這茬兒?!許昭楠驚訝的看向關縉,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原本他們就在海上待著,可後來開始往陸上跑。那會兒我跟不少人是住在碼頭附近的,有一回正好碰上了,我跟妹妹就跑上了一條船躲著,躲到睡著了,等再醒來就到了敖州。”
小景的敘述雖然簡單但卻清晰,眾人自然都聽的明白。
他方才神色間的憤恨也就好猜了——因著那些海匪他跟夥伴們分離,說不定還有很多人死在了海匪手裡。
大人們沒有追問當年的情況,只是紛紛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腦袋、肩膀、後背……弄的小景左躲右閃的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擔心外頭的戰事,杜管家起身向外走,週三舅提了提膽氣,同樣跟著走了出去。
蘭雀機靈的很,帶著竇逸景說要給他尋點兒吃的,便也離開了。
屋裡只剩下了許昭楠與關縉,許昭楠才又擔心的皺起了眉。
“你南下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說是尋藥也沒好好尋……這些海匪是這般來歷,若是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不是要有危險?”
關氏一族的名聲響亮,許昭楠是怕關縉被有心人給惦記上。
關縉笑的彎了眉眼,“昭昭莫要憂心,藥自然是要尋的,有昭昭幫忙,我才不心急。至於這些海匪,他們若真是曉得了我的身份,說不準反倒不敢來招惹。”
“行吧,你是大佬,你厲害。”許昭楠嘟囔一句,心裡多少也放鬆了點兒。
猜到了關縉有別的目的,不過她本身不是個刨根問底的性子,所以也沒往深裡追究,總歸對方有需要的時候,自然也就主動說了。
許昭楠還沒有意識到,她對於關縉是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的,可對面坐著的關縉卻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睛彎的更加厲害,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明顯的喜悅來。
乾坐著也是無聊,許昭楠便找出了棋盤,拉著關縉同他下五子棋,倆人玩了有兩刻鐘的感覺,外頭的喧鬧聲便漸漸小了。
“這麼快的嗎?”
許昭楠雖然下著棋,可卻更關注外頭的情況,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有變化。
她的話音剛落,杜管家便敲門進了屋。
“稟主子,那幫子海匪已經撤了,咱們的人輕傷了幾個,全都沒有大礙,財物也沒有損失。”
“如此便好,繼續趕往昌州。”
許昭楠一行結束對抗海匪的時候,許厚海並許靜淑已經坐在了豐城許家的堂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