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的車,溫暖的陽光,疲憊不堪的身體,這些因素加在一起,都讓白茯苓在車上昏昏欲睡,在半睡半醒間,依稀聽到有人在喚她。
“白...老闆...白老闆......白老闆!”李修然推動著白茯苓的身體,有些心驚肉跳。
對方虛弱疲憊的模樣,竟然讓他做出了探她鼻息的舉動,雖然簡仁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卻沒有阻止,所以自己還是這麼做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莫名的擔憂。
結果探完鼻息,感知到溫熱的氣息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讓他的心吊了起來。
氣息異常微弱...
他知道這代表什麼,卻有些不敢置信...
那樣花樣的年紀,雖然在末世並不少見年紀輕輕就走了,但是那麼健康的一個人...怎麼能突然那麼虛弱...是生病了嗎?
他輕輕推了推已經入睡了的女孩兒,動作不自覺的帶著點小心翼翼。
“...到了?”白茯苓皺起眉,困難的睜開乾澀的雙眼,努力眨巴著眼睛,去除那種不適的乾澀感。
這種疲憊的狀態是她不曾體會過的,還有身體的異常感受,都讓她真實的感受到做個普通人的艱辛。
李修然小聲的說了聲,“到了...”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讓白茯苓愣了一下。
自己已經虛弱到被人憐憫的地步了麼...
她沒有照過鏡子,自然不知道此刻她的模樣,有多羸弱不堪,這與平時的慵懶完全不同。
“唔...”白茯苓低低的應了一聲,她費力的從位子上站起,結果腳下一個踉蹌,好在一旁的簡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不然她就要摔個鼻青臉腫了。
白茯苓無奈的抬頭看向簡仁,卻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忍,於是對他調笑道,“沒想到你身手竟然那麼好~”
簡仁瞪了她一眼,“畢竟是李修然的戰友!能差到哪兒去!!”這是在懷疑自己的性別嘛?!
“說的也是~”白茯苓輕笑道。
當簡仁將她扶到了墓地門口,才悠悠的說道,“我扶你進去吧...”
白茯苓努力站穩身形,離開簡仁幾步後,才搖了搖頭,“不用,我需要一個人...”她頓了頓,然後轉頭對跟在身後的李修然說道,“等我進去後,你們倆立刻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她認真嚴肅的目光讓兩人頓了頓,就在李修然想開口拒絕時,簡仁搶先一步道,“好!”
“阿仁!”李修然有些焦急的喚道。
簡仁只是對著他搖搖頭,然後拉著他的袖子對著白茯苓鄭重的躬身道,“再...見...”或許這一別,不會再見...
白茯苓笑顏如花的對著兩人道,“再見...”多悲傷的兩個字,明明不會再相見,每次離別,卻都要這麼說,因為...再不相見不是更傷感嘛...
兩人看著白茯苓良久,才轉身離開,離開時不時回頭看去,白茯苓依舊站在原地,笑著衝他們擺手。
當兩人上車離開時,還不忘回頭看她,她仍站在那兒,孤零零的一個人,白衣長裙,長髮飄飄,整個人似乎隨時會消失一般...
兩人不自覺的緊握自己的手,將這個畫面永遠的記進了心裡某個角落。
初見時的種種,對比現在...
心疼在蔓延,或許是可惜,或許是別的什麼...
白茯苓看著車子越行越遠,這才收起了滿臉的笑容,疲憊的轉身步入墓地。
一如既往,安靜如斯,恐怖如斯,只是此刻,她隻身一人,心境卻是那麼的平靜,對即將到來的事,絲毫沒有任何牴觸。
總要有人承擔...
白茯苓心想,或許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吧...
才用這用身體,在世間存活沒多久,但是...她看到了許多許多...也遇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人...
她,對人類,果然...
最喜歡了...
白茯苓帶著輕鬆的笑意,再次步入了曾經困住眾人的地方。
“就是這兒了...”她看向此刻早已恢復原樣的屏障,有些感慨的走了過去。
“你到底是什麼呢...”她伸手摸了上去,陣陣波紋盪開,竟然只是溫和的將她阻擋住。
她苦笑道,“果然進不去啊...”她不知道維克多究竟在裡面看到了什麼,但是既然他仍然受了重傷,那麼很明顯,裡面的空間,與現實存在著某種聯絡,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