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宮外的小宮女以及李嬤嬤都怔住了,臉上的表情僵在臉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嬤嬤的腳也停在半空中,沒有落到採畫的身上。
眾所周知,皇后被禁足的兩年來,再也沒有出現過宮裡人們的視線裡,成日裡窩在寧和宮,從未管過聽琴和採畫的死活。
如今……怎麼出來了?
李嬤嬤擰著眉頭,放下了腳,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沒有邁出寧和宮大門的楚夭。
模樣瞧著有些消瘦,臉色也有些白,看起來是病了,但好像沒有傳聞中病得那麼厲害。
那雙眼睛,明亮而又凌厲,視線落在李嬤嬤的身上,一時間,李嬤嬤有些心慌。
李嬤嬤並沒有想到,皇后會出面。
轉念一想,就算皇后叫停了又怎麼樣?
還不是出不得寧和宮的大門?
再說了,若是皇后識趣,就應該知道她已經沒了權利,這後宮早晚是嵐妃娘娘的!
李嬤嬤挺直了腰板,看這楚夭,氣勢絲毫不減。
“採畫,來本宮身邊。”楚夭不緊不慢,視線緊緊的鎖在採畫的身上,慢慢的細數著她身上凌亂的腳印,牢牢的記在心裡。
八腳,一個巴掌,這是李嬤嬤欠採畫的!
見到楚夭,採畫在眼底打轉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落了下來,本來髒兮兮的小臉更髒了。
採畫弱弱的喚了一聲:“娘娘……”
聲音中蓄滿了委屈。
抽噎了兩聲,看著身子單薄的楚夭,又看了看自己護著的煤炭,哽咽道:“娘娘,只要採畫學……”
楚夭沒有允許採畫繼續說下去,打斷了她的話:“採畫,來本宮身邊,本宮有些暈,站不穩。”
採畫一聽,連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炭灰,又搓了搓髒兮兮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了楚夭的身邊,想要扶住楚夭,又怕自己太髒,有些退縮。
卻被楚夭一把抓住。
“娘娘,採畫身上髒……”
楚夭不介意的笑了笑:“無妨,前些日子下水撈魚你都敢往本宮身上潑髒水,如今怕什麼髒?”
前些日子?
採畫呆愣愣的側首看向楚夭,這樣的日子,也就娘娘還未入宮的時候發生過……
已經過了十年了吧……
怎麼會是前些日子呢?
這些日子,娘娘身子好了許多,但卻會問些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情,好像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一樣。
娘娘這是怎麼了?
難道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採畫正憂心忡忡的想著,就被楚夭接下來的詢問給打斷了。
“這老宮女是哪個宮裡的?叫什麼名字?這般歲數了,怎麼還不出宮找個好人家嫁了?”
楚夭沒有去看李嬤嬤,而是歪著頭,看著採畫,聲音問頭,言辭間,好像真的不認識李嬤嬤一樣。
採畫眨了眨淚汪汪的眼睛,果然,娘娘不對勁!
但採畫很乖,從來不會違背楚夭的任何決定,便乖巧的回應。
“這個人是嵐棲宮的李嬤嬤。”好像要說到什麼秘密一樣,採畫靠近楚夭小聲道:“十幾年前,嵐妃母家也是給李嬤嬤尋了個好人家來著,但那人見著李嬤嬤,可給嚇壞了,鬧出了大笑話,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楚夭忍住沒有笑,採畫乖是乖,但是這耳聽六路又碎嘴八卦的性子,倒是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