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冥也,千年之間上古之人制作明器,多是一些術士墓葬時在一些器皿上燒錄符咒之氣而成,但也有一些墓棺裡的東西自發地形成,比如金缸、春條等。這些明器久在其中,寂寞難忍,便在夜裡行,甚至會出來害人,而據說一旦被這種明器上身的話,很難驅除。
範雪離淡淡地說:“陽盛則陰消,所以只需要動用至陽之物就可以。但是……”說到這裡,他不由眉頭微皺。
“但是什麼?”袁瀾連忙追問。
“但是首先要知道是什麼明器附在她身上,一般的明器都是深藏不露、無跡可尋。”範雪離沉思著,想著前世裡關於明器的知識。
他前世裡對明器並不感興趣,只是略微瞭解過,卻知道明器最難的一點,就是附身後很難被找到。
這些明器往往外表如同麒麟鳳凰一般,實則體內都是鬼蜮,隱藏深處,稍有不慎,反而會傷到自身。
聽到這裡,眾多術士不由沉默下來,範雪離寥寥幾句,就點出了明器的特徵,使得他們大開眼界、心神洞明,但同時也讓他們感覺到極為棘手。
他們不由皺緊了眉頭來。
而他們看向那少女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
一時間,連袁瀾也不由面色慘然,鄭重地向範雪離說:“先生,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他一生所愛都在女兒身上,寄託著自己所有的希望,想要女兒平平安安地生活,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呵護,女兒最終卻只能無力地在床榻上掙扎,而他束手無策,這種感覺何等的渺小、悲慘。
此刻,範雪離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試試吧……”範雪離目光凝住,仔細觀察著少女。
他看出這袁瀾對女兒是真性情,不由生起了一絲幫忙的念頭。
他前世曾前去陰間經歷了眾多的生死磨難,算是見過不少明器,而他本身是煉藥宗師,術法與煉藥之法本身又有些相近,所謂一法通、萬法通,一時間,明器的規則運轉之意,在他腦海裡慢慢清明起來。
“閣下不要再花言巧語、裝腔作勢了……”這時,腥蚺蛇精冷笑一聲,擋在的範雪離面前說道:“在場之人,唯獨只有你感覺出明器的氣息,我等都看不出,為什麼?據說只有陰界之人,才能聞出明器的氣息,難道閣下是來自陰界之人不成!”
他見到範雪離居然有如此眼界,如此不簡單,不由動了要殺死範雪離的念頭,而他身後託著的三個女子屍體已經化成肉泥落到一邊,氣息全部被他吸收一光,氣息猛地凝住,殺意爆發。
聽到這裡,眾人不由大驚,看向範雪離的目光裡滿是不解,同時也生出一絲戒備。
陰陽不相通,人鬼殊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而以這少年的修為,見識也不應該高到這般地步,難道對方真是來自陰間?
陰陽不互通,若是強行破界,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若是如此,這少年還真有可能藏著極大的陰謀!
一時間,整個房間頓時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甚至整個空氣裡都充滿了陰冷之氣。
就在這時,範雪離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對腥蚺蛇精冷冷地說:“你擋住我了。”
在腥蚺蛇精忿忿的表情下,在袁瀾希冀的眼神裡,他手上一動,光芒耀眼,赫然一道手印橫空而出,立在空中,形成一面鏡子,照耀四方。
凡是鏡子照耀之地,周圍纖毫畢現,沒有一絲灰塵能隱藏。
哪怕是人的肉身被照到,甚至心神裡的邪念也會浮現在鏡子上,顯得汙穢之極。
而在鏡子面前,範雪離依舊是一副人類的軀殼,並非來自陰間,但那腥蚺蛇精則顯示出黑色的血絲,其本體赫然是一尊蛇精,猙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