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裡不止是一座大城,更是他們能得到安全庇護的地方。
“阿爹,是不是進到那個城裡我們就安全了?”阮鳴轉頭看向他最信任,最崇拜的人,他的老爹。
阮永齊笑呵呵地說道:“嗯。只要進了城,我們就能安全了。”
唉,就是不知道平州太守讓不讓他們這些難民進城啊,依著山勢看,城的兩側是兩大片山巒,一眼望不到底,如果不能進城,那他們就只能繞路,從山裡過去。
但是,徐鏢頭他們是到平州辦事,順便接了保鏢的活,到了平州,他們就要去忙自己的了。
而清林,也已經跟他說清楚了,到了平州,他也要走了。
那,他們一家,只能靠春娘,可是春娘身體不好,短時間內不知道能不能好。
徐鏢頭見剛剛還興致勃勃的阮永齊現在憂心忡忡,不禁納悶地問道:“阮老弟,是有什麼發愁的事兒?”
阮永齊笑得略帶苦澀地回道:“眼見著就到平州城了,以前一心想快點到,現在卻是十分擔憂如果不能進去,該何去何從。唉!”
徐鏢頭‘哈哈’一笑,爽朗地說道:“阮老弟且把心放下吧,我們既然接的鏢是送你們到平州,可不會把你們放到城門外的。說實話,我們虎威鏢局在各大城裡都有分舵,守門計程車兵也多會給我們虎威鏢局些面子的。實在不行使些銀子,進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阮永齊聽他這麼說,大大地鬆了口氣,抱拳感謝道:“那就多謝徐兄了。這一路多坎坷,還多虧了徐兄守護,以後有用得到地方,阮某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哈哈,阮老弟客氣了。以後如果需要走鏢,就幫襯下虎威鏢局生意即可。兄弟們都是靠走鏢混飯吃的,提著腦袋走鏢,這是我們這行的常識,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們的宗旨就是護住鏢,護住了鏢,也就護住了虎威的招牌,也就有更多的人信任虎威鏢局,也就給兄弟們多些進項,都是互相盈利。”徐鏢頭豪氣地說著,他的話中滿是對虎威鏢局的信賴和對未來的憧憬。
“徐兄大義,阮某佩服!”阮永齊抱拳謝過徐鏢頭,心裡舒暢了許多,卻又為可能會用到的銀子擔心,他手裡,實在是沒有什麼銀子了。
阮月也聽到了徐鏢頭的話,暗暗地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夠。
慢慢的馬車行到了離平州城更近的地方。
雖然離真正的城牆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裡竟然已經開始有難民在旁邊安下宿地,一群一群的人聚在一起,有的在忙著做飯,有的在忙著放哨,也時不時地有那年輕人從城門的方向過來,不知跟群體裡的人們說了什麼,大多數人都變得無比沉默。
阮月正偷偷地打著窗簾,向外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他們大部分面黃肌瘦,衣衫襤褸,臉上更是看不到一點生氣,看上去壓抑無比,讓她的心也不禁提了起來。
而他們看向他們馬車的眼神,更是讓人覺得瘮得慌,有迷茫的,有不在意的,有兇狠的,有厭惡憎恨的,還有不懷好意的。
阮月不禁倒吸了口氣,心裡那股子難受的勁,怎麼也揮散不去。
無論在什麼時代,都少不了戰亂,戰亂中受到傷害最大的無疑是無辜的平民,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戰爭孤兒,無處安身,國家再不能有所作為,給他們能夠活下去的資源,那真的是太悽慘了些。
清林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雙眼,看著碩大的平州城微微發愣,他感覺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脫離桎梏,奔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