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海峽夾在格陵蘭島與冰島之間,最狹窄處僅有180海里左右。
西北部格陵蘭島方向有大片的冰山,以及無數小山般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冰。
靠近冰島一側,英國佔領之後在沿海佈置了廣闊的水雷場。
浮冰與雷場佔去海峽幾乎一半的寬度,令原本並不寬敞的海峽變得更加擁堵。
天色越來越暗,呂特晏斯向全艦隊下達了戰備命令,同時命令各艦儘量小心避免與浮冰、水雷相撞。
天色越來越暗,視野也越來越差。
呂佐夫號與舍爾海軍上將號追捕英軍巡洋艦的戰鬥也愈發困難。
兩艘裝甲艦各自打了三輪齊射,隨後便放棄這種浪費炮彈的行為。
看不到對方,只憑火控雷達判斷距離,而且還是艦身在做劇烈的正弦波運動的射擊條件下,要想擊中兩艘飄忽不定的重巡洋艦,機率堪比買彩票中頭獎。
薩福克號與諾福克號兩艘重巡洋艦不發一炮,只是利用夜色與對面的敵人捉迷藏,順帶將對方的一舉一動發往總部。
高緯度地區的夜晚來的異常的晚,但終歸要降臨。
大約凌晨兩點,太陽終於完全落下海平面,夜色遮蔽了天空和遼闊的海面。
陳道從通訊室匆匆返回,將手中的電報遞給呂特晏斯。
“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正在向預定海域進軍,至少還要八個小時才能到達,其他一切準備就緒。”
“至少八個小時?為什麼會這麼長時間?它們很可能趕不上今天的決戰,只能用作援軍。”呂特晏斯沉著臉看向手中的電報。
沙恩霍斯特號輪機艙出現故障,導致航速銳減。
雖然故障已經排除,卻耽誤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
“最近的三個月來,它們可以說是在連續作戰,保養跟不上,艦船出現故障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們不能怪罪它們。”陳道說道。
“它們既然無法及時趕到,我們就把它們當做奇兵使用,說不定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只是我們承受的壓力會更大一些。”呂特晏斯眯著眼睛,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你是艦隊司令,一切聽你的指揮,只要能夠帶領艦隊走向勝利。只是,我擔心的不是沙恩雙艦無法到來,我擔心的是天氣。”陳道看著漆黑的夜幕說道。
“為什麼是天氣?”呂特晏斯不解地問道。
陳道指著外面波濤洶湧的海面說道:“這種天氣,和這種海況,齊柏林號上的飛機是無法起飛的,在這場決定性戰役中,海軍航空兵竟然成為看客,身為海軍航空兵司令,我感到很痛心。”
呂特晏斯難得地微笑一次。
“戰場的勝負,還是要由大艦巨炮來決定,至少這次決戰是這樣。”
德國公海艦隊東南方向,大約一百海里處,英國皇家海軍本土艦隊乘風破浪,正在飛速向丹麥海峽南部入口逼近。
納爾遜號戰列艦的作戰室裡,薩默維爾爵士和參謀們圍在海圖旁。
一個少校參謀用圓規和直尺在海圖上標註出德國公海艦隊的速度與航向,隨後標上己方艦隊的航速與方位。
一番計算後,參謀說道:“攔截航向大約是二百九十度,最多三個小時,我們就會遭遇敵人。”
薩默維爾默算時間,隨後說道:“三個小時後應該是五點十五分,天還不夠亮,視野不夠良好,德國人很可能會利用天色的掩護逃離戰場,重新計算航向和航速,將遭遇時間推後一個小時。”
航海軍官操起圓規和直尺,飛快地在海圖上作業,很快變更兩條航線在海圖上的交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