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慌亂的波蘭騎兵還不知道他最尊敬的旅長已經死在他的馬蹄下,他只想著快點逃出德國人設下的火網。
他不停地調轉馬頭試圖逃走,卻四處碰壁,四面都是他的戰友,他們堵住了去路。
他狠下心來調轉馬頭決定向北逃走,那個方向,他慌不擇路的戰友們已經和胯下的戰馬在雷區裡踏出一條血肉之路。
他們一路飛奔,腳下的地雷一路爆炸,每一次爆炸都會在逃亡隊伍裡掀起血雨。
斷腿的戰馬、被甩下戰馬的騎兵橫七豎八地倒在公路上,隨即被後面蜂擁而至的戰馬無情地踐踏。
那個波蘭騎兵策馬在戰友們用血肉之軀鋪成的逃生之路上飛奔,他不知道自己戰馬腳下踩到的軟綿綿的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衝出雷區,只知道用馬鞭拼命地抽打戰馬,讓胯下的戰馬跑的再快一點。
一串子彈飛來,穿過他的後背,飛出他的胸口,那個騎兵保持高舉馬鞭的姿勢搖晃幾下,身子一軟,一頭栽倒在馬下,隨即被無數的馬蹄踩踏而過,化作一灘肉泥。
“繼續開火,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陳道指著那些踩著戰友屍體逃命的騎兵喊道。
“我在換彈夾,這該死的破機槍,一個彈夾竟然只有20發子彈。”斯坦納下士接過梅耶遞過來的一個彈夾乾淨利落地插到機槍上。
殲滅了波蘭40步兵團之後,傘兵們繳獲了118挺完好的輕重機槍,為了對付可能遭到的波蘭騎兵的突襲,舒伯特少校毫不客氣地利用這些機槍武裝自己的部下。
得到這些機槍的加強,再加上原有的機槍,陳道和肖邦率領的僅4個步兵排的隊伍裡,機槍數量竟高達45挺。
斯坦納下士手裡用的就是一挺波蘭的WZ1928輕機槍,這種機槍是波蘭仿製的勃朗寧1918輕機槍,20發一個彈夾,使用的是和毛瑟98K一樣的7.92毫米彈藥。
陳道三人擠在一個散兵坑裡,斯坦納下士擔任射手,梅耶充當副射手,陳道當起了觀察員,三人很有默契地收割公路上那些波蘭騎兵的生命。
換上新彈夾後,斯坦納下士開始新一輪的收割。
陳道站在斯坦納下士左邊不停地給斯坦納指示有價值的目標,“轟”地一聲,斯坦納右前方的地面猛然爆裂開,飛濺的泥土拍了三人一臉。
陳道抹了一把臉,向右前方的公路望去,發現公路上的火光中鑽出一輛奇形怪狀的汽車來。
汽車駕駛艙上方有一個小型炮塔,炮塔不停地轉動向公路兩旁的傘兵陣地開炮。
汽車兩側和後方,一些失去戰馬的波蘭騎兵端著槍、彎著腰藉助汽車作掩護和兩側的傘兵對射。
“那邊,波蘭人的汽車。”陳道指著那輛汽車喊道。
斯坦納下士晃晃頭,甩掉頭上和臉上的泥土,掉轉槍口向那輛汽車掃去。
“噹噹噹······”子彈打在汽車上濺射出無數耀眼的火光,斯坦納下士見是裝甲車,略一猶豫,槍口一轉指向那輛裝甲車的輪胎,幾個點射之後,那輛裝甲車便停住不動,只剩炮塔還在轉動開火。
那輛裝甲車的頑強作風成功引起傘兵反坦克小組的注意,至少3支PZB38型反坦克槍同時指向它,幾秒鐘後,3發堅硬的鎢芯彈便穿透裝甲車可憐的裝甲。
很快,裝甲車上所有的縫隙中都噴射出耀眼的烈焰,一聲巨響,裝甲車的炮塔飛上半空,車身四分五裂,無數碎鐵屑飛射而出,刺入裝甲車周圍波軍士兵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