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張澤只覺一陣怪異與心悸襲上心頭。
雖然張澤只見過馮不易一面,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清楚。卻也知道對方是受人所託來太和劍宗押送鏢物的鏢師。但問題是,馮不易可是前天與沈七一道前來的。
雖然因張澤與沈七比試,馮不易後來獨自上山去了。但按理說,送完鏢物他就該直接離去了才是,就算在太和劍宗過夜,也不可能是兩夜!
畢竟張澤可沒聽說過喜歡孤身一人押鏢的鏢師。由此可見馮不易這趟定然是押鏢過程中遇到了什麼,這才不得不與沈七結伴前來太和劍宗。既如此,等鏢物送到了,當然是第一時間趕回去與其他鏢師匯合。
不得不說,雖然張澤只見過馮不易一面,但是其中的過程依然被他推斷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麼問題便來了,為何今日馮不易會死在太和山上呢?
這其中有三點很奇怪。
第一是時間。若是對方覬覦鏢物,那應該想方設法在前日之前殺死馮不易。為何偏偏挑在“少年群英會”結束的今日呢?
第二是地點。就像是張澤所疑惑的那樣,一個鏢師與同伴分開後不盡快與同伴匯合,卻接連三天出現在了別處,這又是為何?難道是太和山上有他想要的東西或者人?還是有什麼原因讓他再次返回了這裡?
第三是事件本身。按常理來說,鏢師惹上仇家的可能性很低,因要經常走鏢,因此各大鏢局都會與江湖上的勢力保持不錯的關係。那麼仇殺的可能性就極低了。若是為財,且不說馮不易手上的鏢物早就送到了任丘道長手裡。為財殺死一個鏢師,這算是武林中的一個忌諱。畢竟殺死鏢師就意味著得罪鏢局這一行,對於有頭有臉的武林勢力來說,這算是一個極不明智的舉動。
“根據之前聽到的慘叫聲來判斷,這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張澤皺眉低聲嘟囔道,“那麼……不是仇殺,不為財利。恐怕就是為了製造更大的利益!難道這是一個針對太和劍宗的陰謀?”
想到這裡,張澤的表情不禁變得鄭重起來。
若是針對張澤個人,他大可以暫且躲避。但若是針對整個太和劍宗,那可就觸犯了張澤心中的大忌了。
只是張澤沒有注意到,在他低頭思索時,遠處的草叢中,一雙充滿寒意的目光正幽幽盯著他……
在此之前,太和劍宗後山翠竹林竹屋中。
沈七正凝神打坐,打算好好探究一下琉璃色真氣的秘密,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沈七先是眉毛微皺,暗道:這也不是飯點,會是何人來此?
也無怪沈七有此疑問。畢竟現在他算是太和劍宗的看守的“疑犯”,說得再直白一點,沈七是被囚禁在此的。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沈七並不認為真的會有人來找他。
帶著疑問,沈七走到了房門前,輕輕拉開了房門。
門外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沈七先是一怔,旋即脫口而出道:“你是阿酉?”
對面的消瘦少年不禁一怔,旋即有些膽怯,又有些驚訝道:“您……您認識我?”
沈七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昨日清晨他與玖兒乃是躲在房頂上看到了阿酉、紀柏和玉香兒之間的事,並沒有與對方直接交談過。按理說他與阿酉之間並沒有交集,不該知道對方的名字才是。
想到這裡,沈七便呵呵一笑,道:“是蘇姑娘說會有一位叫做阿酉的外門弟子給我送飯,我想應該就是你吧?”
阿酉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原來是大師姐的吩咐啊。只是……我是個門童,大師姐為什麼讓我給人送飯呢?我也沒聽管事的師兄說起過啊……”
沈七看到阿酉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便直接轉移話題道:“不知小兄弟這次來是……”
阿酉忙撓了撓頭,道:“啊,險些忘了。是護劍長老請閣下過去。”
“護劍長老?”沈七不禁一驚,心道:梁京墨找我?他……可是我這次聖子試練任務要挑戰的人啊!他找我做什麼?
沈七第一反應是拒絕。畢竟自己的對手這個時候找自己,想來想去都不大像什麼好事。但看到阿酉還等在那裡,沈七卻又有些不忍直接拒絕,畢竟自己昨天早上可是把對方嚇了個不輕。
想了一下,沈七便開口道:“護劍長老相召,我本不該拒絕。只不過……蘇姑娘先前特意囑咐我不得走出竹屋,恐怕……”
阿酉不禁一愣,旋即神色有些焦急,道:“可……可是護劍長老的命令,總……總大過大師姐的吩咐吧?”
嗯?
沈七不禁眉毛一挑,本能地感覺到自己搬出蘇靜萱之後,阿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而且說到“護劍長老的命令”幾個字時,他的目光明顯有些躲閃。
難不成……對方說的根本是假的?梁京墨根本就沒有找我?
若梁京墨不曾找我,那會是何人呢?還是說……
有人想讓我離開此處?
一想到這裡,沈七便伸出手對著阿酉的肩膀拍了一下,但對方明顯躲閃過去。沈七的手微微一僵,繼而笑著壓低聲音道:“阿酉兄弟,怕是先前‘少年群英會’上發生的事,你不大清楚吧?”
阿酉明顯嚥了口唾沫,然後顫聲問道:“不……不清楚。但……但與去見護劍長老不……不衝突吧?”
沈七嘆了口氣,眉毛一挑,道:“誰說不衝突啊!你們大師姐懷疑我……”
說到這裡,沈七不禁將腦袋湊到了阿酉臉前,邪笑道:“……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