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見了李誼,也有些吃驚:“這樣巧!”
李誼亦笑:“但凡這世上的事,除了巧便是不巧,若今日不曾遇見你,我又該說,今兒真不湊巧,都沒遇上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木葉仰起臉,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那麼,我只當你在說,遇見我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李誼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臉:“聰明!”
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木葉極少見到這樣的李誼,一時只覺得他的模樣漸漸的同記憶中那少年將軍慢慢重合,親近了許多。同誼在一起是輕鬆的,和郭鏦一般,嬉笑怒罵都快活,和李淳完全不同。
怎麼會忽然想起李淳來?她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趕緊阻止了自己的思維。
微微愣神的當兒,李誼笑道:“雨好像是停了,咱們往外頭走吧。若半路還要再下雨,說不定也就碰上他們送傘過來了。”
木葉向外一看,雨可不是已經住了麼。外面滴答響著的不過是屋簷上持續低下的水珠,綠樹與花草都被沖洗得乾乾淨淨,滿眼的碧翠簡直要溢位來,天色似乎也亮了許多。
二人並肩出了道觀,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地走。經了方才一場雨,石階上的落葉並沒有完全被沖刷,一腳踏上去總是溼漉漉地冒出水來。
木葉的鞋面沾上了點點的汙痕,似赭石色的花瓣綻放,她全然不在意,語笑嫣然。
李誼忽然有一種年頭,此時此景,這也許將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世間最美麗的女子此時正輕快地走在他身旁,裙裾飛揚。
他正出神,卻見木葉驚叫一聲,嚇了他一跳,忙站定了看她。
只見木葉迅速俯身拾起一個玉色的荷包:“哎呀,髒了!”情急之下又不知該怎麼辦,竟直接拿袖子去擦拭上頭沾的泥水,一臉的手足無措,像只受驚的小鹿。
那荷包是李誼身上落下的。他拉住她的手:“無妨的,回去洗洗就好。”
木葉才緩過神來,怔怔的看著他:“不會很要緊吧?”
李誼見她神情可愛得很,“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緊張什麼,不過一個荷包罷了!”
木葉長吁一口氣:“不要緊就好,我還以為是你之前的王妃留下的呢!”
敢情她竟是這麼想的,小女孩子果然還在意這個。李誼一時哭笑不得,索性握住她的手:“是過去的事了,你若想知道,我說與你聽,我同她之間,並沒有感情。”
木葉一愣,忽然撅起嘴:“再沒有感情,她也做了五年的舒王妃。要是你的下一個王妃也比你去得早,你是不是也要同下下個說,同她也沒感情?”
繞了這半天,繞得這般彆扭,原來是說她自己。
李誼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樣。如薏是母親給我訂下的,同我性情不合,我那時又在外赴任出征的時候多,同她幾乎沒見過幾次面。”
木葉面色稍霽,想了想又問:“噯,她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