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之中,已經倒下了十餘具屍體。
陳玉寶和石仲孺一紅衣一黑衣,與他人服飾的顏色區別明顯,所以在場的青衣弟子雖然無法細細分辨究竟誰是金塘和金塘的同夥,卻能分辨得出誰是那兩個被金塘縱容進去逗留閣的傢伙,所以陳玉寶和石仲孺周圍的人也是極其多的,都圍住陳玉寶和石仲孺二人打在一起。
金塘和林洪兩個人背貼背,身後則是金塘的那些“同夥”,有二十多號人,其中有乾飯王宋大舒,也有白雲飛,都已經被打散分作了幾處,分別招架來對付自己的同門!
在場之人都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對,這哪裡是在捉住幾個人那麼簡單,由一開始的僅僅是人群齊上捉金塘,到後來的分作捉金塘的和護金塘的兩撮人動起拳腳,再到由於無法分辨亂打一通,聽到第一個人將劍拔出來的聲音便齊齊拔劍,這一場逗留閣外的鬧劇越鬧越大,竟已無法收場。
無論是金塘等人,還是陳玉寶,抑或是蕭山子和七皇子,很多很多在場子弟都已經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在借混亂之機報私仇或者是發洩自己的情感。
金塘和林洪仍在與周圍的人相鬥,雖然看出來了這裡的問題,卻無法停手。
陳玉寶原本就沒有想和這些人打架,就算是現在陳玉寶也是在手下留情,並沒有非要取人性命,陳玉寶原本還想著,這些人不久後都是自己的師兄,自己千萬不能將事情做絕,可是誰知道,這些自己將來的師兄,竟將這裡折騰成了一個發洩的屠宰廠。
突然,陳玉寶心生一計,眼睛看向逗留閣外一叢高聳綠竹。
在陳玉寶的心裡,就算是自己被這些師兄抓去按照玄火書院的規矩處置他,陳玉寶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畢竟自己的確不該進逗留閣觀摩功法,自己還不是玄火書院的人就這樣做確實是自己的錯,可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想不明白,自己的這些同門師兄到底是想幹什麼,如此殘忍地對待同門,好似有深仇大恨,陳玉寶來不及再繼續多想,陳玉寶要阻止這件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陳玉寶把身前那人一腳蹬遠,然後跑到逗留閣外折了一根竹竿,竹竿握在手裡,然後又跑回來。
陳玉寶前方,一個漢子和一個年齡小些的兩個人正打在一處,一看就是兩個人在一起解決私人仇怨,其中一人手裡的劍已經朝另外一個人的身體打了出去,陳玉寶縱身躍起把竹竿往劍身打去,把劍打落在地,然後竹竿頂住那人胸膛,說道,“今日得罪師兄,還請師兄住手!”
那漢子轉過頭來,見陳玉寶一身紅衣,臉上沒有表情,“你就是那個偷窺逗留閣功法的小賊吧!”然後那個人不再與先前的對手糾纏,要來與陳玉寶相鬥。
陳玉寶見那人要對付自己,連忙說道,“師兄隨便怎麼說我都可以,但還請師兄住手,我今日無意與各位師兄化為仇讎,我願意接受你們的任何處罰,但還請各位師兄住手!”
陳玉寶說這些話,既是說給要對付自己的那位師兄,也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那個人朝陳玉寶走來,絲毫不理會陳玉寶剛剛說過的話,陳玉寶的話在場並無人聽。
不過陳玉寶還是繼續大聲喊著勸他們這些師兄住手,他陳玉寶就在這裡,都快住手,不要繼續自相殘殺。
陳玉寶沒有理會那個要來和陳玉寶相鬥的漢子,在漢子的身子一側擦身而過跑去,然後陳玉寶的竹竿再次打落一把劍。
陳玉寶打落一把又一把長劍,然後吸引那些人的目光,並大喊自己就是陳玉寶,自己才是那個進逗留閣的小賊。
蕭山子學陳玉寶,也扯了根竹竿開始阻止這些近乎瘋狂的子弟。
陳玉寶的話果然起了作用,很多人都已經停手,呼哧呼哧大喘粗氣,一行人就這樣終於停下手,眾人都望向陳玉寶,“你就是那個陳師弟?”
陳玉寶大聲說道,“對,我就是你們要對付的陳師弟,我就在這裡,你們願意怎麼處罰我都可以,但是還請師兄們住手,不要再打下去了,我可以跟著你們去見任何玄火書院管事的人,只要師兄們停手不要再打下去,我怎樣都可以的。”
可是突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殺掉這個偷窺我逗留閣功法的小賊!”
嘩的一下子,逗留閣外再次混亂,人人都要來與陳玉寶相鬥。
陳玉寶突然懵了一刻,哭笑不得,“是我陳玉寶剛剛說的不夠清楚嗎?我都說了我願意跟你們走的好不好!”
前面的人都要來與陳玉寶相鬥,陳玉寶連打出去幾竹竿,把他們的劍打掉,然後陳玉寶繼續說道,“還請師兄們住手,我無意與你們相鬥!”
蕭山子在這一群人的後邊兒大吼,“都給我停下!”
金塘等人也開始喊道住手。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真正紛紛停手,看向四周的土地,有被自己殺死的同門,有被自己打殘的同門,有來殺自己卻被自己反殺的同門師兄弟,而金塘幾個人卻是完好無損。
這些人細細回憶剛剛自己乾的好事,自己竟幹了這麼一件好事?
這些人的心情複雜,有的悔恨交加,恨自己竟將劍對準同門;有的膽顫心驚,剛剛自己竟差些稀裡糊塗被人殺死?而且那個要殺自己的人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雖是相互悔恨厭惡,卻也只是恨剛剛朝自己拔出劍來的那個人,卻不再將捉住陳玉寶看作多麼重要的事情,也不將陳玉寶放在心上,也沒有人再多麼激憤的非要捉住陳玉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