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彝這邊是九月二十五日從漢中出發,十月初五才進入關中平原。而姜維這邊呢?由於有祁山大營在手,蜀漢的陰平、武都一線的防線明顯的北移了不少。所以大將軍在十月初一從祁山誓師,十月初三就拿下了祁山腳下的西縣。然後姜維、張翼兩軍共八萬人,一起湧向了上邽。
自從祁山大營在四年多以前被姜維趁虛拿下後,祁山腳下的西縣就已經被胡奮戰略放棄了。縣城的百姓早就被胡奮全部遷走,駐留的守軍平時也就一兩百人:不求守城,只求能把訊息傳出來就好。因此西縣的丟失,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上邽就不一樣了,上邽的西面是天水郡的郡治冀縣,東面是廣魏郡的郡治臨渭。所謂臨渭,當然是沿著渭水修建的城市。如果這裡丟了,渭水這條通道就徹底被堵死了。
當然,隴山之西的渭水水量小,落差大。原本也不利於航運。但是更關鍵的是,臨渭一丟,廣魏郡就再也沒有了堅固的城防,臨渭之北,晉軍再也沒有重兵集團防守。而街亭,就在臨渭以北一百六十里處!
所以上邽必守!上邽不丟,姜維軍進退都很困難。上邽被破後,胡奮軍就會處處被動。
胡奮的隴西軍團,全軍一共五萬人。胡奮在上邽城內放了整整一萬人。駐守這裡的大將,乃是鄧艾的餘部段灼。
段灼,字休然。涼州敦煌人。鄧艾麾下部將。在綿竹大戰中身負重傷被後送隴西養傷,就此逃過一劫。作為鄧艾麾下的老將,他率領的這支部隊裡,有相當多的鄧艾舊部。這些人,對姜維當然是切齒痛恨至極的。所以聽到姜維再次入寇的訊息,無需任何動員,士氣自然爆棚到了極點。
然而,作為和姜維打老了仗的宿將,段灼非常清楚,憑著自己手裡的一萬人,守城是可以的。但要出城和姜維打野戰則是萬萬不能。所以他一方面安撫本方士兵,向他們說明守城的必要,另一方面則是派出使者,向駐守在冀縣的胡奮告急。
十月初五,姜維軍抵達上邽城下。勸降不成後試著攻了一次城,沒有成功。
不過姜維對此也並不著急。
“呵呵呵,此次北伐,有關子豐相助,短時間內我是不擔心關中來的晉軍了。所以,伯恭啊,你也不要著急,我們大可以在上邽城下歇息幾日。”
“呵呵呵,伯約啊,你是想以上邽為餌,吸引胡奮的主力前來。趁此機會一戰成功吧?”
“哎,真要是這樣就好了。胡奮又不是王經那樣的書呆子,怎麼會看不明白這裡的機巧。若我是胡奮,那就一邊想辦法通知城內的段灼籠城固守。一邊派出使者向關中求援。”
“嘶,那該如何是好?伯約,雖說關子豐一定能把司馬望給釘在長安,但是晉國在洛陽的中軍可不是好打發的。我還要提前拿下街亭並完善城防,這要是上邽長時間拿不下來,胡奮又不率軍前來決戰,那我們……”
“哈哈哈哈~~~伯恭啊,我們北伐那麼多次,上邽也來過好幾次了。你說說,為什麼我們以前就拿不下上邽呢?”
“這還用說。以前我們沒有祁山大營在手,只能從下辯或者杳中出發。這兵糧一直都很緊張,根本不耐久戰。所以包圍一座堅城,對其長時間圍困什麼的,我們沒法打。”
“然也,現在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解決了啊”
“光解決這個問題是不行的,這上邽城築於精河岸邊,城內的水井裡河水源源不絕。根本不會像隴西其他縣城那樣缺水。即便長期圍困,只要城內糧食足夠,他們可以堅守很久。我們是耗不起這個時間的。”
“呵呵呵,伯恭啊,這一次,維就準備在這精河上做文章了。”
“哦?敢問大將軍,計將安出?”
“伯恭你來看,上邽位於精河北岸,但是這裡的地勢卻是南高北低,而上邽卻又處於一個河灣處。如此地勢,確實是讓上邽城內的水井不會有缺水之虞。但若我在上邽上游修築堤壩攔截精河河水,積蓄到一定程度後放開堤壩……”
“哎呀!大將軍,真乃妙計!”
“哎,其實二十多年前我就想到怎麼打破上邽城了。可惜,那時候限於手中兵力、糧草、民夫都不足。根本就無法實施這個極耗人力的大工程。”
抬起頭長舒了一口氣:“天佑大漢,降下子豐。在他的治理下,國家強盛已經遠超丞相之時。這一次,我們前所未有的有八萬大軍,有用之不竭的糧食,還有隨軍的數萬民夫。有了這麼多資源的支援,我終於可以把我多年以來的各種想法付諸實施了!”
“善!大將軍,張翼定然全力幫助大將軍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