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將軍!求求你快快開門啊!魏軍就在後面不遠處啊!”
“子廉賢弟!你這是何意?為何要陷為兄於如此死地?!”
陽安關城下,約莫七八百人的蔣舒軍一個個塵土滿面,面色焦急而又惶恐,全都聲嘶力竭的催著城上的傅僉開門。
站在城樓上的傅僉此刻也是一陣惶恐:他要是真的不開門,而蔣舒又沒有真的投降的話,要不了多久,後面追擊的魏軍就會把這七八百人的軍隊全部殲滅——是當著陽安關四千餘守軍的面全部殲滅,這種局面一旦出現,對陽安關守軍士氣的打擊肯定是毀滅性的。
可是關彝的小紙條言之鑿鑿:蔣舒肯定會主動要求出擊。出擊之後一定會回來。這些都被遠在千里之外的關彝給說中了啊。若是蔣舒真的已經投降了,那這時候開門,就是將陽安關拱手相讓——陽安關有多重要是完全不需要做任何強調的。
兩面為難啊!這,這可到底如何是好啊!
遠遠的看著關城上的傅僉滿臉焦慮,卻並沒有堅定不移的神情後。蔣舒迅速的在關城下脫下了鎧甲,精赤的上半身上,無數的傷疤一下子暴露在了幾千人的面前。
“子廉賢弟!為兄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你,讓你在此時見死不救。為兄就請你看看這一身的傷疤!你看看,這胸口的一刀,是當年芒水之戰被敵將砍傷的。這腹部的一個洞,是前年的侯和之戰被鄧忠給捅的。還有這背後的三道箭傷,是七年前段谷之戰中落下的……十三年了啊!我蔣舒跟隨大將軍北伐十三年了!除了段谷之戰外,其餘身上那一道傷口是落在後背的?我蔣舒是那麼貪生怕死的人麼?還有這裡!”蔣舒用力的摘下自己的頭盔,指著自己的前額道:“這道刀疤,是十三年前,你與我第一次跟隨大將軍北伐,為兄為了掩護你,被一個魏軍軍官給砍的!”
男人之間,同生共死的情誼是最能讓人牢記的。蔣舒身上的每一道傷疤,傅僉都記得清清楚楚,當蔣舒在關下述說自己傷疤的時候。傅僉的心裡也一陣陣的如同刀割。
“子廉賢弟!為兄確實一是孟浪,輕率率眾出擊。此刻兵敗,理當一死。可為兄一人死不足惜。但這七八百兄弟是無辜的!為兄一會就自刎於此,還請待為兄死了後,賢弟給這些兄弟一條生路!”
“兄長住手!小弟這就開城!”被蔣舒成功喚起戰友之情的傅僉,再也沒能扛住壓力,終於同意開城了——他不是穿越者,他對蔣舒還是抱有極大的僥倖心理的。再說了,你關彝是什麼人?從來沒有面的陌生人!蔣舒又是什麼人?那是同生共死十三年的兄弟啊!
但是謹慎的傅僉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先開第一道關門,讓他們進入甕城。他們入城後,關閉第一道關門,再開第二道關門,讓他們入城。切記!在第一道關門沒有關嚴之前,絕不能開第二道關門。”
“喏!將軍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一直緊閉的關門終於開了,蔣舒的軍隊潮水一般的湧進了甕城。
“將軍!”蔣舒麾下的軍候遠遠的看見第二道關門仍然緊閉,趕緊的指給蔣舒看。
“嗯?我這兄弟還真是謹慎啊!”看到傅僉打定主意要先把他們關在甕城裡,蔣舒眼珠一轉:“爾等分為兩路,一路向前,拼命的拍打第二道關門。一路稍微後退,緊跟著第一道關門計程車兵,聽我的訊號。”
“開門啊!開門啊!繼續開門啊!”得了蔣舒的指令,其麾下計程車兵們開始迅速的向前,然後拼命的拍打第二道關門的門板。而第二道關門後的漢軍士兵,此時也是心慌意亂,在門外的“友軍”焦急的拍打中,幾個士兵居然自作主張開門了!
“好!”看到兩道關門同時開啟,蔣舒神色一喜,然後堅定的喊出了兩個字“發動!”
隨著蔣舒這一道指令發出,其麾下計程車兵們,同時齊刷刷的抽刀,向著剛才還是友軍的同胞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混蛋蔣舒!你居然真的投降偽魏了?!”
看到城門處的一陣陣的驚呼慘叫。傅僉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趕緊的抓起自己的長槍,蹭蹭蹭的跑下城樓:“全軍將士,蔣舒已經投敵。我等快些將其殲滅,關閉城門!”
“我陽安關的將士們,我是蔣舒!我已經投降大魏了!各位將士,何苦要在這裡做必死之戰!我們益州人何苦要為這些荊州人賣命?跟著我獻了陽安關,然後我等一下享受榮華富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