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結束以後,她轉身離去了。
我正要找人詢問預言家的詳細死因,忽然聽到了身後有人叫我。
是胡麻。
我轉身看去,他從遠處跑到了我的身前,急匆匆地問:“你看到……看到‘他’了嗎?”
他問的是我的二重身徐福。
這就有些不好解釋了。我之所以做出那二重身,除去為我把風以外,也有讓胡麻安心的意思。但如今二重身已經自殺,我也總不好再給他變出來一個。我一邊思量如何更好地解釋,一邊回答,“看到了。”
“他去哪兒了?”他擔心地問。
“或許是去上廁所了吧。”我說,“你找他有事?”
“我不放心他離開我。”他無精打采地說,“而且避難所之前還被亡靈和活死人們襲擊了……”
“是嗎?對不起,我之前離開了。”我說,“我在夢境中找到了凋零信徒的蹤跡。”
“凋零信徒!”他陡然打起精神,“真的嗎!在哪裡!”
“這先不急,你先給我說說,避難所之前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問,“預言家又是怎麼死的?”
說著,我微微一頓,又補充,“如果可以,能否再給我詳細說說‘他’的事情?”
對於二重身徐福在那七十二小時中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好奇至極。不,好奇這種說法有些不貼切。應該說,我對於二重身徐福的自殺難以釋懷。
“這個倒是沒問題……”他答應著,又忍不住好奇,“但你為什麼會對他感興趣啊?”
“之後我會向你說明。”我表現得像是有理由,但其實只是在爭取編理由的時間。
“我知道了。”他老實地接受了,“那我開始說了。”
“事無鉅細地說。”我提醒。
“好的。”他點頭。
*
胡麻向我講述起了過去那七十二小時之中發生的一切。
他從頭開始講起:在我進入夢中夢的不久後,他因為無法放心徐福而找了過來,然後看到了正站在都靈醫生房間門口的徐福。
徐福茫然地看著前方,似乎正在注視空氣中的某個焦點。胡麻不知道徐福到底正在思索什麼。此刻的徐福像是陷入了某種思想怪圈中無法撤離,以至於胡麻都走到他的身邊了,他都僅僅是呆然地看著空氣。胡麻本來想要呼喚他,但在即將脫口的瞬間閉上了嘴巴。或許徐福正在思索某些相當重要的事情,自己出於禮貌,不可以隨意打斷他。而且徐福之前是被無麵人借走的,或許是無麵人專門交代了什麼,他才會陷入沉思的。
過了好一會兒,徐福才猛地醒來。他注意到了身邊的胡麻,露出一貫友善的微笑。
“你怎麼了?”胡麻問。
“沒事。”徐福搖頭,“你看到預言家了嗎?”
“他剛才出去了。”胡麻說。
“去了避難所外面?”徐福問。
“是的。說是去檢查其他備用的避難所。”胡麻點頭,“你剛才吃過東西了嗎?”
“還沒有。一起吃吧。”說著,徐福拿出了胡麻送的紅燒牛肉罐頭。
“這,怎麼可以。這本來就是我送給你的啊。”胡麻連忙道。
“當然,現在這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所以也不是白白分給你的。”徐福微笑著說,“作為回報,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胡麻的注意力被輕易轉移了。
“假如給你三天生命。”徐福說,“你會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