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一刻,我按例給徐盛星打了一通電話,問他晚飯是否回家。
“對不起,最近抽不了身,說不定要睡局裡。”他說,“你自己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說。
“過段時間我應該就能按時回家了。”他保證道。
“最近這麼忙,是在調查那個羊皮殺手的案件嗎?我在公安局首頁上看到了,好像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吧。”我試著打聽一下。
“那個案件是其他組調查的,我在調查的是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嗯……別問了,是我工作的事情。”他閉上嘴巴,我也不好再追問,只要知道他晚飯不回家就行了。
想著之後還要與亞當見面,我決定先做做準備工作,給無人機打了一通電話,找他購買與亞當這個人相關的情報。
無人機好像牙痛一樣嘶了一聲,“要我出售同行的情報啊……”
“不方便嗎?那你不用給了。”
“別啊!別生氣啊!”
“我沒生氣。”
“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
“但你這就是生氣的口氣啊!”他大叫道。
但我確實沒有生氣,只是我與黑色地帶的人說話的時候,一向都很注意自己的口吻,務必不讓自己顯得有感情起伏,免得暴露出來自己其實很容易害怕的事實。
接著,我向他打聽了一下亞當所說的“神秘組織”的訊息。
沒聽說過這號組織。他這麼說。
雖然遺憾,但不足為奇,偌大的河狸市,自然有他這種情報商也把握不到的盲區。不過以防萬一,我姑且還是留了個心眼。
很快,無人機把亞當的情報整理妥善,傳送到了我的郵箱裡。我付款以後,翻閱起了這份情報,有疑問的時候,則打電話去問他。
差不多到六點半的時候,我出門前往離家兩公里半的公園,在這裡做完了易容工作,這次倒是沒必要再佩戴彩色隱形眼鏡,也沒有再拿上黑色金屬手杖——在不做殘疾人的時候,隨身攜帶這種手杖,看上去就像是我想要扮演古典紳士一樣,讓我有些難為情。
然後我前往亞當指定的碰面地點,一家人氣低迷的快餐店的門口。
到地方以後,沒過多久,亞當給我打了電話。
“你到了嗎?”
“到了。”我說。
“我在店裡。”
我轉頭看去,看到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後面,拿著手機,對我做了個搖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