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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無麵人(二) (1 / 2)

我走到了小巷的盡頭,然後將已經血肉模糊的羊皮殺手丟到了地上。

剛才他想要進入這條小巷以逃避我,但這裡其實是死衚衕。因為此時是夜晚,這裡沒有照明,所以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手腳的關鍵肌肉都被我切斷,聲帶也被我強行撕裂,按理來說已經無法說話了,但要說真不愧是靈能者,只要腦子裡還以為自己能夠說話,就真的能夠說出話來,此刻他一邊嘴角流著血液和口水,一邊含糊不清地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請放過我吧……”

我只把他的低吟聲當成耳旁風,從雙肩包裡取出了手電筒,開啟以後放到角落裡,為這塊黑暗的地方提供照明。

又取出了白色的一次性紙杯和紅色的美工刀,先是將紙杯放在地上,再用美工刀割開自己的右手掌心,然後讓血液流進紙杯裡。

過了一會兒,我用藥物給傷口做了止血和消毒處理,並且纏上了繃帶,旋即拿出毛筆,蘸著紙杯裡的血液,像是做地面繪畫的街頭藝術家一樣,開始在地面上繪製起血祭儀式的圖案。

為了防止“顏料”過早耗盡,我只好儘可能地把線條畫細,最好像是龍蝦的須一樣細。若非血祭儀式要求繪製圖案的血液必須是我這個主持者本人的鮮血,否則我就直接用羊皮殺手的血液倒個一大桶,然後拿拖把來畫儀式圖案了。

圖案並不複雜,畫好以後,我又重新檢查了幾遍,主要檢查線條是否有多餘或不足,是否從中間斷開,直線畫得夠不夠直,曲線畫得有沒有僵硬。

檢查完畢後,我又看向了羊皮殺手的面孔。

他分明已經被我弄瞎了眼睛和耳朵,但從剛才開始,他好像總是能夠隨著我的移動,捕捉到我所在的方向。我想,說不定他是因為失去了肉體感官,又處於瀕死之中,所以致使靈魂的知覺——也即是“靈感”變得空前敏銳了起來。

用通俗的話來形容,就是所謂的“心眼”。

但臨時暴增的靈感,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好處,莫如說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看到不應該看到的事物,某些倒黴鬼的意識甚至會因此脫離“形象宇宙”,接近“抽象宇宙”。

在靈能學中,宇宙並不是按照“一維、二維、三維、四維……”這麼分的,而是分成“形象宇宙”和“抽象宇宙”。

形象宇宙指的是“能夠被形象表達的宇宙”,越是接近形象宇宙的事物,則越是容易用語言和文字表達,也容易用物理和數學工具加以測量;

反之,越是接近抽象宇宙的事物,則越是難以言表和測度,充滿了未知與混亂。

人雖然是形象宇宙的生命,但靈魂卻是抽象的,以至於科學到如今也無法表達何為靈魂。

也因此,越是靈感敏銳的人,越是容易接觸到抽象宇宙,卻也容易反過來,被抽象宇宙以某種無法理解的形式所捕獲,或是人間蒸發,或是陷入瘋狂。

*

言歸正傳,現在還是主要講儀式的事情。

我所要進行的血祭儀式,若是冠以與其他血祭儀式作出區別的稱謂,不妨稱之為“哈斯塔血祭儀式”,主要目的是為了向存在於其他宇宙的神祇“哈斯塔”送出活祭品,以交換想要的饋贈。我所想要的自不必說,就是要在哈斯塔的幫助之下成為靈能者。

我將羊皮殺手拖到了圖案的中心,儀式必須儘快,現在他能夠在聲帶撕裂的情況下說話,若是再讓他摸索一會兒,說不定就能夠在四肢盡廢的情況下像是短跑運動員一樣跑起來了。

“不要,不要……”他似乎用直覺感受到了某種危險,哀求愈發強烈。

“想必過去那些受害者也這麼哀求過你吧?”我知道他能聽到我的話,於是說,“你是否有放過他們?或者,你更加傾向於讓他們流露恐懼,陷入絕望?”

“我,我悔改,我會懺悔的……你說什麼我都做……”他害怕地哭泣著,但我只是一邊走到圖案外面,一邊冷眼旁觀。

喜歡觀賞他人恐懼的人,往往都是自己心懷恐懼,因此要用他人的恐懼來塗改自己的恐懼,好讓自己顯得無畏,最是卑劣不過。

他是如此,但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別露出這種表情,你不是很喜歡讓別人恐懼嗎?我們都是一丘之貉,現在輪到我負責折磨你,你負責慘叫和哀求……就讓我們‘融洽相處’吧。”

說完,我再也不顧他的嚎叫,拿出手機確認了一遍備忘錄裡記錄的禱文。

然後收起手機,開始唸誦:

“以我之鮮血,與敵之生魂……”

禱文很長,我是參考某些遠古血祭儀式用心設計的。若是全部寫出來,恐怕要有數百字,說實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讓別人看。雖然大約不適用於異宇宙神祇,但我也不知道異宇宙神祇的禱文應該如何寫,總比連個參考都沒來得好。

時間緩緩經過,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只有羊皮殺手聲嘶力竭的嚎叫和我語速緩慢的咒語在響,一時間,這片空間似乎營造出來了某種邪教儀式的氛圍。

我一遍又一遍地念誦咒語,唸完以後,又從頭開始念起,逐漸變得口乾舌燥,但還是沒有絲毫異狀產生。

我的心中逐漸擔心起來,開始懷疑:會不會是自己在佈置儀式的時候,哪裡出了差錯,或者,會不會是我看走了眼,這門血祭儀式其實是個毫無效力的玩笑。

我又唸誦了三遍,卻依然毫無作用,羊皮殺手似乎也嚎得疲憊了,氣若游絲地躺在圖案的中心。

看來真的是有哪裡出錯了,我只好放棄唸誦禱文。

但,就在這時,我意識到了異變。

我無法停止唸誦!

我的嘴巴似乎不再是我的嘴巴,而是成了其他人的嘴巴,卻自動延續著之前一遍又一遍的唸誦程式,連身體都像是被裝進了看不見的水泥牆裡,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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