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爺的壽宴辦得挺大的，但不順心卻也是真的，他那兩兒子一見面就分外眼紅。
厲斂安一身黑，揹著手，站在宴廳門口處，目光一直跟隨著在人群裡談笑風生的律爺。
律爺身邊一直跟著兩個人，明面看上去倒是和諧，只不過，暗地裡就未必了。
“安哥，你說那兩位真是一個媽生的嗎？”身邊的嚴子聰頂了頂他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呲笑。
“顯而易見啊，夫人不前兩年才死的？”厲斂安轉頭淡淡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孫家兩兄弟不合，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不過夫人在世的時候，兩兄弟多少對夫人還是孝順聽從的，夫人一死，野心就完全不掩了。
沒必要在老爺子面前扮演什麼兄友弟恭，老爺子根本不吃這一套，誰更有能力他就高看誰。
以至於後來兩兄弟從暗鬥直接變成了明爭。
“安哥，今天回來的時候，律爺有意無意問起你了，你自己悠著點啊，要是老爺子防著你，那兩兄弟又忌憚你，你可能會很麻煩的。”
“我這忠心耿耿的，能有什麼麻煩？”厲斂安笑了笑，餘光還能瞥見律爺那邊朝他招了手。
“我過去了，你自己在這看著”，厲斂安拍了拍嚴子聰的肩膀，然後笑著朝律爺的方向而去。
嚴子聰蹙眉看著厲斂安的身影，他確實說不太準，厲斂安到底是哪一頭的。
律爺很重視厲斂安，帶著他跟自己的兒子一起跟各路來賓打招呼，倒是很符合律爺一慣的作風，誰有能力就看重誰。
這場宴會持續到很晚才結束。
厲斂安將來賓一一送上車，揮手道別，等到一切終於又安靜下來，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已經過了凌晨。
“爸，您早點休息吧，我不能陪您了，我那邊還個檔案沒弄好呢？”
身後傳來聲音，厲斂安轉頭就能看見孫家父子三人已經到身後了，說話的是老大孫克。
“行，阿訓你呢？”律爺轉頭看向另一位。
“我留下來陪您下會棋？”老二笑眯眯的。
“行，阿安，送送阿克，他喝了不少酒，別讓他開車了。”
“好，律爺，放心”，厲斂安笑著點了點頭，將目光望向孫克，“大少爺，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車子裡都很安靜。
孫大少爺雖然喝了酒，但是並沒有醉，此刻他正開著車窗抽菸。
“最近特別忙，沒太多時間呆在家裡，我爸怎麼樣？最近身體好不好？都做了些什麼？”
厲斂安聞言笑著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還是一樣，天天到公司打轉，閒時會跟三五好友一起打打球，下下棋，喝喝茶。”
厲斂安的回答得體又避重就輕。
迎著孫大少爺的目光，厲斂安突然又笑了笑，“老爺子最近好像挺喜歡喝茶，幾萬一兩那款。”
這話厲斂安是突然想起來說的，白沁的原話。
“行，那過幾天給他送點茶”，孫克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厲斂安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辦事比誰都利索，嘴巴比誰都嚴，從他嘴裡問不出來什麼的。
“對了，老爺子今天胸前那個別針，挺漂亮，老二送的？”孫克忍不住還是又多問了一句。
“我媽死了之後，我爸就沒怎麼戴過胸針了，我們也不懂老爺子的喜好，送的他都不喜歡。”
厲斂安看著孫克，腦子裡閃過白沁的那一個精美小盒，到底動了惻隱之心，不想給白沁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輕嘆著垂眸笑了笑，“我送的。”
“哦，那你倒是挺了解老爺子”，孫克感嘆著將目光望向了窗外。
厲斂安笑了笑，用笑意來結束這個話題。
車子很快在孫大少爺住處樓下停了下來，兩位少爺都在外面有自己的住處，只是偶爾回老宅。
“大少爺慢走啊……”厲斂安笑著目送孫克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