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假不好說,但菰家給的藥有效是真有效。因此,比起那群熱血上頭的傢伙,他們不關心這件事是真是假,他們只管心藥還有多少?
他們的機會,還有多少?
沒有這些,說什麼都是空的。就算事情是真的,菰勒勒是兇手,知道了這一切一樣無計可施,畢竟命都沒了,兇手是誰還重要嗎?
哪怕要報仇,又幾時能輪到自己?
而且,報仇得有命。
沒有命,那大嘴巴子吧唧兩下敵人能死仇家能亡?
對此,他們太過清楚。
因為清楚,所有的個人恩怨在活著面前都變得可有可無,變得幾乎不存。沒有什麼,比活著重要。
見到等候的玀老三,一行人桀驁的有不服的也有。神情凝重的有,那姿態一片放浪的同樣有。
一照面,雙方各自簡單的敘了禮。
玀老三也不跟他們廢話,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環顧眾人道:“醜話說前頭,事就是這麼個事。
願意做,就跟我走。
不願意,咱們各找各家,互不相干。”
聞言,為首的灰衣漢子雙手環抱,低頭笑了,道:“哥幾個兒會來,就是衝著你玀老三的名頭。
你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自來富貴險中求,求不求得到是天的事,求不求那是我們的事。機會送到眼前,弟兄們沒道理不幹這一票。
說吧,想弟兄們做什麼?”
玀老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好說,既然都是不怕死的好漢,那就都跟我走吧。
事成之後,菰天主虧待不了各位。”
說著,轉身沒入大雨中。
說起來,這場雨對所有的人而言顯得格外漫長,如同過了幾天,幾十天之久,久到大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天亮。
什麼時候,會雨停?
大家都努力的等著,但其實大多數人的內心已經慌亂了。所謂的鎮定,所謂的自然,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的手段罷了。
嘩嘩的雨聲,伴隨著腳步聲響起,漸漸的激盪在這個黑夜。
沒有人管他們去做什麼,即使見了,也當作沒看見沒聽見,每個人都在匆匆忙忙的奔波,匆匆忙忙的逃命。
而他們,多是些亡命之徒。
家中除了裡面將倒未倒的破牆,剩下的可能也就是房樑上結的蜘蛛網。不然翻遍上下,既找不到一個活物,也不見到半點菸火的氣息。
整個,就是透著荒蕪、悲涼。
從上到下,找不到一絲讓人留戀的地方。
故而,當他們得到玀老三的訊息,那是翻身就走,沒有一個拖泥帶水。他們渾身上下,也就這條命值錢。
帶著命走,就是帶走了所有的家當。
生在哪兒,哪兒就是家。
死在哪兒,哪兒就是冢。
一路上跟著聊著,竟也有幾分的灑脫。
再者,他們要找目標不難,哪裡人多就往哪裡去便好。一行人先是殺到了九曜樓,可樓裡的小二說人不在,剛剛走。
於是,又馬不停蹄的往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