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到底是不死心,不想看著絃歌月在意的一切就這樣付之東流。他還想再掙一掙,決心把別的事先做處理。
起身作別,三味叫住了他。
自袖袋裡取出一枚錦囊,道:「東門此刻所需藥材非常,你設法把它送進去,當可解一時之危機。」
秦漠低頭看著錦囊,好一陣沉默。
道:「我知道了。」
說罷,接過錦囊消失在夜色中。
三味目送其離開,有很多事情他沒有說,也不能說。如同自己為何不懼疾疫,他知道自己的血能救秦漠,可他沒有這麼做。
救一人,還是救天下人?
他分得清。
一旦自己的血能救人傳出去,必會有無數將死之人蜂擁而至。要救的人沒有盡頭,可一身的血終歸有數。
於私,他應該救秦漠。
於公,他不能。
他需留待有用之軀,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所以,他不能倒在這裡。
因此,只能對不住秦漠。
回眸環顧四下,除了幾隻幽綠的眼睛飄過別無他物。算算時間,柏院該進該出的都應該差不多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依蘭走後,赤淞後腳進入。
什麼怕被疾疫感染,此刻都是狗屁的廢話。
赤淞把東西交給菰勒勒,菰勒勒隨即讓馬婆子找來箕鴀,等箕鴀到來,即讓兩個人一起去見蘇十方。
不拘蘇十方願不願意,此事要麼與菰家一條線,要麼去見閻王。
而今依蘭已經出府,不久便會有結果。少真府是生是死,就看他姓蘇的怎麼決定。
答應,多槿院幾天。
不答應,哼……那就一起上路。
蘇十方原本還在猶豫,內心想要將時間再往後拖一拖。如此,便有機會找出應對的法子。
說穿了,別看他嘴上同意,心裡也認可一些箕鴀的看法。可真事到臨頭,這廝還是想縮。
但是,菰勒勒怎麼會同意?
代表她出現的馬婆子又怎麼放過,如今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馬婆子笑笑的將蘇十方上下打量了一番,抖了抖自己的衣袖,緩緩摺疊著,道:「蘇長老可想清楚,做人要識趣。識時務者,才能為俊傑。
而俊傑,活著才有用。
死人,是不值錢的。」
蘇十方氣不打一處來,但礙於對方背後是誰,不得不生生忍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豈有不明白的。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記眼神,道:「怎麼稱呼?」
馬婆子臉色頓時黢黑,這老不死的敢下自己臉子,看來是自己話說的不夠清楚,對方沒嚐到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