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陷入了死寂,一股古怪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雖然箕鴀的話不無道理,可與蘇十方而言,這是條賊船。菰晚風那隻老狐狸的好處不是那麼好得,早在對付吳患子等人之時,他就十分清楚。
但最後到底還是借了,這裡面既有私心也有不得已的原因。私心是僥倖心理,不得已則是礙於箕鴀背後那位神秘恩人,這是個不能得罪的存在。
比起立刻身首異處,溫水煮青蛙總是更多一些緩衝。
也就是,運籌的好他們不是沒有機會。
可對方如此直接了當找來,這還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不是個好兆頭,但好像目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關鍵是,箕鴀說的對。
自己費心吧啦想要掌控少真府,不就是想當話事人。縱然藏在背後亦不錯,然而有種東西叫做光明正大。
可以合理得到,那為什麼還要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像只老鼠一樣活著?
堂堂正正,不好嗎?
所以,好,是肯定好。
但這需要一個契機,眼下就是。只是,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即有可能萬劫不復,要麼功成名就,要麼死無葬身之地。
箕鴀就那麼看著,面上穩穩不動聲色,內心已經慌亂的可以。靠著來回走動,吊兒郎當的做派來掩蓋。
不請自坐,順便倒了杯水壓壓驚。
一杯水愣是喝出了瓊漿玉液的醇厚美味,砸吧砸吧嘴皮子,嘖嘖有聲。
其實他本可以無需如此著急,可轉念一想這樣一來也就達成了恩人所說,運用得當,藉著菰勒勒這陣風,自己日後說不得就有一爭的可能。
那為什麼不促成呢?
左右那啥來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神仙打架死的也不是自己。相反,他們都死了才好,再不濟幹個兩敗俱傷,對自己也是好處多多。
至於菰勒勒,哼……到時候就由不得她。
他如是想著,不免得意忘形,當著蘇十方的面,嘿嘿樂呵。
看的蘇十方腦仁隱隱作痛,很想拍死這麼個玩意兒。奈何現在還用得著,而且有些事還少不得這麼一個不是事兒的東西。
冷笑道:「怎麼,新婚燕爾,箕家主是忘了自己姓什麼?」
箕鴀驚出一身冷汗,然轉的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快。主意打定,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算盤。
背靠神秘人和菰勒勒,哪裡會像過去似的當孫子。
不慌不亂的喝了口水,衝著對方勾勾手指,笑眯眯道:「哪能啊,當然不會。喝水不忘挖井人,我能有今天,可都記著諸位的好。」
「是嗎?」
恐怕這是你小子拿來敷衍的鬼話吧,你箕鴀是怎樣的人,還要大家來說說嗎?嗯?
「當然。」
說罷,他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歪在椅子裡,翹著二郎腿道:「箕鴀別的本事沒有,自知之明自認尚可。
這不也是諸位栽培在下的原因嗎?」
聞言,蘇十方差點沒被噎死。
正要發難,卻又見箕鴀讓自己稍安勿躁。登時滿腔子的怒火,暫時給摁了下去,就看看他能搞出什麼鬼。
箕鴀摸上後腦勺,打量他道:「我是想著咱們雖然順利和菰晚風搭上線,成功把兩家綁在一起。
可也得罪了百里家,都說朋友妻不可欺,我這回算是把事做絕了。
百里樂人是個二世祖,可他爹不是個好惹的主。你說如果三味把災難帶進少真府,百里流年是一旁看戲?還是趁機拱火呢?」
一聽這話,蘇十方再難平靜。
如此一來,少真府可就外
憂內患。
「說來說去,你的意思還是要老夫對槿院出手。怎麼就不想想,以碎玉人如今的情況,要靠近槿院也得先問問吳患子的人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