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反問:「為何不可?」
「這……」
「居高位者,必為人所不能為。
如果一句民心便可以輕易左右當局者裁定,是問天下要如何掌控?
人心,咱們要。
可規矩,也不能破。
否則,家主苦心孤詣,其意在哪兒?」
菰晚風給雀子餵了點水,冷煞煞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玉面判官的說辭,又抓了把食物在手,一點一點的逗著雀子,道:「就按判官說的做,東南西北四門,分批次,不同時間放人進來。
每進來一批,先帶至高樓。
讓他們看看那些來不及逃命,被感染的下場。等人都怕了慌了,再好言安撫,送到不同的園子裡。
記住,一定要他們都牢牢記住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再告訴他們,要聽話。
不聽話,下場是很悽慘的。
比如,他們看到的。」
這話說的玉面判官眼前一亮,直道:「還是家主您高明。」
推了江柺子一把,兩人聯袂退下,
出了暮雨齋,徑取正門而去。
等他們一走遠,菰晚風丟下手中食物,拍了拍,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
看著銅盆裡的倒影,久久出神。
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
再見這副面容,竟有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曾經那個落魄不如意的少年,如今也成了別人眼中敬仰的存在。對得起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吃過的苦。
儘管一路很難,但他做到了不是。
倏然,水中出現了一個熟悉面孔。
登時,慌忙回頭。
再看,屋裡除了自己就只有那隻新來的雀子。
倏的,陰風乍起。
「晚風,爹好辛苦,你過來幫我看看?看看我的心是不是丟了?還有我眼睛,鼻子,對了,你再幫我看看我的手和腳去了哪兒,為什麼我都找不到了。」
「我好難過,好辛苦。」
「爹找不到羅兒秀兒他們,你娘也不見了。
你快幫我找找……」
「住口。
什麼人,膽敢在此放肆?」菰晚風眸光頓利,殺機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