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慌不擇路,可那有什麼用?
行不過尺餘,一個個就是開始頭痛欲裂,滿地打滾,又或者腸穿肚爛,眨眼膿水流出。
這是何等可怖駭人的場景,好賴他們都是成了仙的人,哪能說病就病,說死就死。
怎奈時不予諸等,造化偏弄人。
顯然,他們的情況比之八王峰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些人,多少年開始安逸,早就忘了什麼危機,什麼是血腥。縱然前前後後發生很多事,可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
吶喊助威有之,煽風點火有之,說風涼話的,亦有之。
然刀子割肉,疼的不是自己。
叫罵的再厲害,通通是嘴上功夫。
真到了自己頭上,個頂個不中用。
要他們哪裡受得了這痛苦,這受不了痛苦,就會接受本能的驅使
去尋找,「救贖」。
頃刻,目之所及,所有的活物都成了被捕獵的目標。
其中,八王峰的仙者,一邊咀嚼一邊笑得猖狂,人性在他的眼底早就消磨殆盡,昏黃充血的眸子,盛滿殺戮。
淒冷的風颳過,森寒異常。
很快,被王城的仙者便有樣學樣。
學著他去撕咬落單的仙者,當鮮血湧入齒的剎那,好比一下開啟了地獄之門,無數的孤魂野鬼,就那麼被釋放了出來。
原本殘存的理智,瞬間瓦解。
僅有的良知,蕩然粉碎。
不大的巷子,處處充斥著慘叫。
灼熱的殷紅,順著低處點點的流淌,慢慢的越聚越多,直至血流成河。
厲害的,越厲害。
弱者,只有被吞食的命運。
簾恨站在街角,看了大概有一柱香,漆黑的夜裡,眸子不悲不喜,無波無瀾。彷彿眼前倒下的是牲口,而不是人。
平靜的垂下眼眸,提劍轉身。
朝著與一個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目的,只有一個。
用他的命,換整座城的陪葬。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個人想見一見,見了,從此不復相見。
他答應的,他做到了。
欠他的,他拿命還了。
等到百里樂人隨自家老子出門時,看到的人就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世道,怔的往日那股子吊兒郎當,竟不知不覺就收了。
側眸看著身邊的這個所謂的父親,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而百里流年的平靜,更是讓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父親與慘景之間來回穿梭,盡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