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有時候不是看你做了多少事。
而是,看你怎麼做的。
離開洗硯臺,秋水無痕漫無目的的走著,看到腳下山川依舊,看到八王峰儒佛二氣縱橫。
看到江風吹皺漣漪,
看到王城陰雲密佈,雷電隱隱,卻還有一道微弱的光在拼命支撐。
忽然間,他想通了。
天地在他眼前,豁然變得開朗。
於是,匆匆迴轉春秋翰墨。
而這一幕,被護送月之的無涯看到。什麼都沒說,只是催促其快走。
月之一路皆是沉默不語,直到快接近八王峰時,他忽然停下,道:「人死了,還能有來世嗎?」
無涯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那要看人。」
說罷,牽起微涼的小手。
月之本能想抽回,無奈他的力道太小,掙不脫對方。
久之,便任由其牽著。
低頭悶悶之間,聲音有了些許哽咽。
道:「那師兄,可以嗎?」
無涯道:「當然可以。」
「真的?」
「嗯。」
「可是……」他們都說墨師兄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他消失了,永遠永遠消失了。
然不等他說完,話已經被無涯打斷,柔聲道:「沒有可是,墨師兄不過是去了遠一點地方,你只要好好修煉有一天就可以等到他回來。」
「真、真的?」
「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
「拉勾。」
「拉勾?」
「嗯,拉了鉤才算數。
我會聽你的話,好好修煉,等師兄回來。
可是,師兄如果回不來?」
「回不來怎樣?」
「我會殺了你。」月之忽的頓住腳步,仰起小臉,漆黑的夜裡,擋不住目光熠熠。
如噼啪燃燒的火苗,分外灼人。
小小的身板,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
道:「我認真的,你別小看我。」
無涯聽罷,還是笑了。
抬手,輕輕颳了一下他的鼻子。
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