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向上之心,這話他怎麼聽來有些許刺耳。
如同一根針,扎進心裡。
卻,拔不出。
似笑非笑,擒了一抹苦笑。
低頭飲茶道:「你在挖苦我嗎?」
我怎麼聽著你在勸我,人有向善之心,天必從之?
我一個十足的魔,你讓我向善,向的哪門子的善?而什麼叫善,什麼叫惡,什麼又是你口中,乃至世人口中的善?
老實說,我不是很懂。
我只是一個魔,一個地地道道的魔。我也只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像你,你很忠誠,可是你與我們不同。
「你喝醉了。」
「哈哈哈,玉蛟龍,我喝的茶,不是酒。
醉從何來?」
「是啊,罪從何來。」
不就是,從這裡來?
聞言,禁桓子只覺得喉頭梗的厲害。一瞬間,竟不知如何開口,如何回答。更不知為何,他這一眼讓自己莫名心慌。就像有什麼失去了,有什麼被看透了,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一霎時,百感交集。
故作灑脫笑了笑,道:「你說話越來越讓人聽不懂,我看大抵是我真得醉了。不然,此刻怎會覺得頭暈眼花。」
雖然表面如舊,然心底已然風起雲湧。
從很久以前,就覺得眼前的人變了。變得和從前不一樣,忘了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
想了想,一切好像得從酒後丟了一縷神識說起。
那時,他整個人就有了微妙的轉變,變得讓人更舒服,可是也更加陌生。
越來,越讓人摸不透。
可他還是他,又不是原來的那個他。
「是嗎?」玉蛟龍嘴角微微上揚,自顧自的喝茶。
確切地說,禁桓子的判斷是對的。
自那時起他就變了,變得有了牽掛。
雖然很微弱,亦捉摸不清。
然,有些東西住進來了,便再也抹不去。
霎時,洞內寂靜的連呼吸都是吵鬧。
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坐著,靜靜的對飲。
然後,靜靜的相視一笑。
另一頭,捱了小魔頭一頓好揍的眾魔們鬧到了大慈宮。
按說他們這些人,平時是沒有資格踏上來。沒有界主宣召,私闖是要治死罪的。
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今天他們被打了,高高在上玉魔子不在是高高在上。他們用不著仰望,用不著再有顧忌。
犯事的,是他玉蛟龍的人。
他的人打了人,哪能輕易放過。
趁他落難不踩一腳,難道要等他翻身再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