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去靠天賭?為何要希望交給不可捉摸的命運二字?
一個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男人,如今再談靠這些未免有些荒唐。一次又一次啊,即便是換了容貌換了身體,他依舊可以捨棄自己。
若說曾經或多或少念著一夜夫妻百日恩,所有的恨,都基於來自對這個男人的愛。
因愛生恨,因恨而彼此糾纏。
即便在無數個晚上,午夜夢迴她有過僥倖的夢,那這一刻,夢醒了。
夢,也碎了。
她要這個男人死,不是賭一賭運氣的死,而是他必須死。
所以,她需要力量。
如同
此刻躲在暗中的人,他們都需要力量。
正思量,風雪中緩緩走出熟悉的身影。
待來人近前,她已然是白了一張俏臉。
呼吸,剎那凝滯。
強自按下惴惴不安的心緒,怯生生作禮道:「見過蟲座。」
蟲子也不掩飾來意,開門見山道:「都知道了?」
聞言,忘憂僵在原地。
垂眸道:「忘……忘憂不知。」
「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你是如何本座到來,又是如何想著將本座引到此處?
一切的一切,不都說明,你知道。」
我該欣賞你的膽量,還是該佩服你的勇氣,居然有膽想要背離。
更甚者,你想弒主。
「不不是的。」忘憂心思被覷破,登時一個踉蹌,渾身無力的跌落在地,冰涼的觸感讓她不禁哆嗦。
來不及過多思考,身體反應已然快過理智。
手腳並用的向後急退,在雪中刻畫下道到痕跡。
訕訕道:「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剛剛醒來,差點死在那個王、八、蛋的手裡。
我我到這裡來,也、也、也只是,只是為了散心。
別的,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
騙三歲小孩嗎,嗯?
話音剛落,一記冰雪凝聚的棍棒,砰的被敲斷。
碎末冰渣子,四散飛濺。
有的,直接紮了血肉。
忘憂滿手是血,冷汗涔涔抱著斷腳,無聲的翻滾哀嚎。
劇烈的疼痛,使她的記憶再度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牢。
彼時,她單純的以為把東西送過去就好。東西送到,就可以原路返回。可以去問一問姓林的,為什麼要對不起自己?
自己為他生兒育女,夫妻千載。為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哪怕他要用女兒換取丹藥,她還是昧著良心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