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輕塵到底還是賣了柒鷽的面子,倒不是她真的好說話。而是柒鷽知她的底細,鬧僵了不好。
再者,如陳留所言信既非自己與黑嵋,那就只能是他幾位。
陳留雖沒說信是誰送來,但是與他幾人有關者不外乎如是。
所以,柒鷽直接道明乃百里流年所為,也算和自己透了底交了信。這點面子,既是給他也是給自己。
況且,無緣無故說這話。
討人情是假,有話要說是真。
柒鷽聽她要理由,又見黑嵋在場。倒不避忌,說:「樓主自有要事待辦,何苦為了這等小事耽誤?」
那百里素鶴,此刻若不在城內必然是去了城外。城外雖闊,然他所會去的無非就是那幾處。
與其在此置氣,爭個是非長短,你倒不如早早去辦該辦的事。
浥輕塵心思剔透,哪裡會不曉得其中含義,道:「話雖如此,我恐這一去有人不安分。
屆時若背捅我一刀,我該如何是好?
說到底,我終究是個女流。
看的,也只有眼前一畝三分地。不懂得什麼是欣賞,什麼是道義。如果有人為了一己私心,再開門路?
閣下覺得,該如何是好?」
她的眸光如水,倒映的是柒鷽。餘光瞥的卻是黑嵋,可見她心裡也是窩著一團火。
此事不讓她出口氣,此心難平。
歸根究底,事情源頭還是在素鶴身上。
柒鷽低頭笑了笑,道:「我當多大的事,樓主放心且去。城內自有我等替你照料,只望快去快回,莫誤了行程。」
一道目光,便似無害般罩住黑嵋。
緹紅心顫,當下手提真元。
卻被一股陰風打在手腕,登時真元洩氣,散了乾淨。
抬眸間,捏緊了拳頭。
黑嵋轉眸,視線越過浥輕塵,與柒鷽擦了個火花,不疾不徐道:「本座有言在先,說了守諾便不會毀約。大是大非,大局為重,本座尚且拎得清。
實指望,樓主不可心軟。」
他這是暗戳戳指責對方感情用事,恐被束縛。
柒鷽聞言,忽的爽朗大笑。
問了崔山君信看的如何,看完便交自己看看。
崔山君早已看完,聽了些許談話,將信給了他:「你且看吧。」
「謝了。」柒鷽開啟信,催動神光暗運,別人看來白紙一張,他們看來那是白紙黑字,清晰分明,看罷將信遞上,拍了拍信角,道:「百里流年信上說已經同素鶴接上頭,不日便要約出來相殺。
但他自知言輕,故來信問我等約在什麼地方合適?」
二位,有何見解?
兩人同時看向書信,此刻確實已然有字,既知事情不虛。
黑嵋道:「本座久處八風島,對王城不甚熟悉。及至慾海天滄海桑田斗轉星移,亦非吾之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