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是解毒的法子。以毒續毒,是不得已的續命之法。
咱們沒有解藥,早前服下壓制毒素蔓延的丹藥,此刻都成了勾魂使者。
它們,加重了毒發的速度。」
「可是,以當時情形殿下不服不行啊?」
「是啊,不服不行,服之必死。這就是對方的陰險歹毒之處,讓咱們防不勝防,救無可救。」
「那……那殿下如果撐不住呢?」
「那就只有死。」
「這……」御醫嘆息,道:「假如殿下撐得住,至多能撐多久?」
扈西河伸出一根指頭,道:「一個時辰,子時一到,咱們迴天乏力。」
事實上,勇王的身體在毒素的摧殘下已然千瘡百孔。多撐一時辰,全憑其信念如鐵。
這一個時辰,已經算額外從生死簿上借來的。
哪裡,還能奢望其他。
聞言,營帳之內突然死聲寂寂。
每個人心中都很清楚,接下來會是什麼結果。只是不願,只是不甘,只是不想,不想承認。
哪怕是溺水,也要等到水沒過頭頂這才肯甘心。
不到最後一刻,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槐尹垂眸,斂去眼底寒光。
那一絲絲,快的無人可以察覺。一閃而沒,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他不動,也不語。
但他比誰都清楚,勇王等不到那一個時辰。就算其信念如鐵,心志誠誠,那都沒用,都是屁話。
因為,在扈西河經過時。
呵,便已經下了手。
活,是不可能活。
唯有死,才是解脫。
要死的人解脫,自己也可以暫時得個解脫。
如此,才是雙贏。
所以,勇王不可能活。
以毒續毒,以此續命,皆無可能。
假若不死,那有人就該坐不住。
那人如何能讓勇王活,又如何能讓素鶴順意?
抬眸微瞟,眼見的火候差不多。
道:「我去外面看看,有需要叫我。」
說罷轉身,眼底是一抹藏不住的得逞。
隨即掀開簾子,低頭彎腰貓了出去。
抬頭剎那,僵在原地。
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