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鶴先是謝過,方上前落坐。
端起茶杯沉思良久,又輕輕放下,道:“我選前者。”
神沇聞言,眼簾倏然微掀,摺扇被他啪的合上,道:“你可要想清楚,目下治病的不在慾海天,倘若出事,你之情況無人可救。
且事情如果真到這一步,神之境修者入世的局面同樣不會改變。”
到那時,你同樣是罪人,另外還會……死。
素鶴睇眼手中的茶杯,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起伏,道:“我知道。”
“也罷,便依你。”神沇斂了斂眸子,沒有再多言。
“敢問上君,外面現在情況如何?”
“你已不是解印人,何必再趟這渾水?”抽身,不好嗎?
“上君說笑,身是局中人何來可抽身一說?”無論我願不願意,不都早就沒有回頭路。
從踏上慾海天那刻,便已經註定了局面。
神沇聽罷,把摺扇放在几上,嗦了口茶,垂眸道:“做人,不能活的太清醒。做仙做神,更要學著糊塗。
破郎中,難道沒教過你這個道理?”
“好友自是用心。”
“用心還能這樣?”將人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暗道隔壁那個是榆木疙瘩,這個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某方面來說,跟死要命的一個德性。
素鶴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道:“上君還沒有為在下解惑。”
“死腦筋。”
他罵歸罵,但還是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此回八風島連同魔界玩了把大的,由鳳山等人吸引王城,再暗中由蟲子攻打無生門,這些你都知道了。”
頓了頓,接著道:“紅寡婦挑上春秋翰墨,詳情還不得而知。
不過常帶子兵發醫、毒二門,已經有了結果。”
“請教。”
“照九曜樓探子回報,常帶子興兵先打毒門,毒門上下以從正南為首大開山門主動向其沉浮。”
“醫門呢?”別的不說,昔日的不滅之燼尚差一段人情。
“以釣溪叟等人為一派的主張降,而奉燼斛商馬首是瞻的一脈則主張力戰。
兩邊為此爭論不休,然在強敵登門之時,倒是罕見的展現一致對外。可惜,敵強己寡,最後滿門被屠。
聽說事後常帶子命人把燼斛商外皮剝下,填上稻草,紮成稻草人用長杆吊在隊伍前頭,沿途向各門各派示威。”
素鶴聽罷,手中茶杯砰然碎裂。
茶水濺了他一身,平靜的將碎片放在几上,道:“失禮了。”
神沇低頭吹著茶湯,道:“人之常情罷了,不過,常帶子所做遠不止一件。”
“還有什麼?”
“聽聞其弟子連同山門在內,死後都被一把大火燒盡。”
“可有查過有沒有什麼人逃出生天?”
“目前尚無確鑿訊息,但燼斛商的不滅之燼常帶子在現場沒有找到。”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