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放心,辦不好,舍裡沙自會提頭來見。”
“那就好。”百里流年頷首,示意其坐到一旁細說,道:“你有什麼看法?”
少真無一果然沒死,藏身歧路山。那弦不樾昏迷,是意外還是他們君臣合計都不好說。
或者說,面對即來之禍他們是否另有後招?如果是,那現在菰晚風種種,弦不樾是不知道,還是他授意?
又或者,弦不樾想借此機會肅清朝堂,趁此使他們兩虎相爭,他好從中取利?
但不論是哪種,顯然都有可能。
邱北長先是謝過,然後才小心入座,道:“屬下愚鈍,不敢妄自揣測。”
“讓你說便說,如今你我皆在一條船上,不生則死,還有什麼不能講的?”百里流年很煩他們這種官話推諉,想找個人說話都難。
簾恨倒是個極佳人選,奈何那廝就是塊鐵疙瘩。通常只聽不說,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他聽的不得勁,自己說的費勁。
而邱北長忠則忠矣,但一身在監察天司的臭毛病煩人的緊。
邱北長也明白,攏著手小聲道:“依屬下只見,咱們先不忙。
箕鴀能弄到此等毒物,說明這小子背後有些造化。眼下局勢不明,讓他去攪和攪和未見得是壞事。”
“怎講?”
“您想啊,少真無一中毒,他不死必然不會坐視箕鴀獨享其成,自然有人想染指那個位置,恐怕首先就過不了這關。”
“道理都懂,你就沒想過萬一這是他們君臣商議出的苦肉計,故意示弱,好藉此讓咱們和菰晚風相鬥?
到那時,咱們要面對就不是裡面的捨棄,還要為他人作嫁衣。”
邱北長咂咂嘴皮子,默了默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示敵以弱也不是弦不樾的專有,咱們必要的時刻,同樣可以。
菰晚風想冒頭,那就幫他一把。”
百里流年翹起二郎腿,側首道:“你個老小子,壞水也不少。”
“司主過獎。”邱北長聞言,嘿嘿一笑,看上去憨厚不已。
知道他什麼人,百里流年也不點破,轉而道:“菰家那邊,有沒有動靜?”
一聽這話,邱北長立馬收了裝傻的笑容,俯身趴在几上正色道:“有,還不小。”
“哦?”
“菰晚風手底下有個六人小組,外號“夜鶯”,曾經的槐尹,現在的丁繆都是這小組裡面,專門替其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百里流年頷首:“嗯,這我知道,不是什麼秘密。”
“可剩下四人從不對外示以真面目,因為槐尹的緣故,菰晚風覺得丁繆此人不可再用。
這回讓他們出來辦事,明為辦事,實際就是考驗丁繆此人是否忠心。不料,沒多久他們發現了曾經的二小姐_碎玉人。
於是幾人生出擒住碎玉人便可拿住少真無一的想法,也正好可以試一試丁繆。
事實上,丁繆關鍵時刻確實倒向他和槐尹的情義,四人念在共事一場,讓他自行領死。
不曾想,最後回來的是丁繆,餘下四人無一生還。
更有意思的是,丁繆還幫害死昔日兄弟的人解圍。”
“哦?能一次解決掉“夜鶯”四人,想來身手不會太差。既能殺,還能讓被殺者救?倒是個人物,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百里流年思緒翻轉,琢磨著此事有幾分可用。
邱北長怔了怔,有些不自然的縮回椅內,道:“這事兒,也是活見鬼。”
“怎麼講?”為仙談鬼,那不是惹人笑話嘛?像他們,有什麼妖物鬼怪,魍魎精魅是沒有見過?
“殺他們的是浥輕塵。”
“是她?”百里流年登時想到素鶴回城,莫非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