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婢眼神交錯,隨即抬起轎輦乘風離去。
未及多久,便轉入一座無名山峰。
光禿禿的石頭矗立河水之中,漫漫清流無聲穿過。
遠處,磾水靈頭戴帷帽早在河邊等候。
“夫人請吾來此相見,可是身有隱疾需吾看診?”拂清風下輦即道。
惹得四婢頓時嬌喝:“放肆。”
磾水靈轉過身,任風拂動衣袂,道:“退下。”
“是,夫人。”四婢作禮而退。
待人走遠,磾水靈方緩緩開口道:“難道沒有事情,便不能請得先生一會?”
拂清風看向四周,信步道:“吾與夫人,不熟。”
登時,周遭的風如同被人定住,又似被人操控半空打著旋兒。
忽然,磾水靈低頭掩袖,發出動人的笑聲道:“咯……咯咯,先生還真是幽默。”
“直言吧。”拂清風不欲與其兜圈子,言語直接了當。
磾水靈眼眸微抬,帷帽下笑意戛然而止,道:“先生誤會了,邀先生至此,實屬妾今日觸景生情思念至親,才請先生過來敘舊。”
“哦?這到有意思,吾竟不知尚與令郎有何交集。如吾記得不差,夫人同幽主尚有一段殺姊之仇未完結。
夫人,是打算動手了?”
“哈哈哈。”磾水靈大笑,道:“妾一番好意,先生何故置妾與不義之地。如此,豈非叫姐姐泉下難安?”
“吾說錯了?”
“自然,姐姐當年臨死將鶴兒交託先生,如今是否該交還與妾,妾也好帶他認祖歸宗。”
拂清風心下冷笑,好一個指黑為白,好一個口蜜腹劍,道:“夫人此言,莫非是指百里氏如今由夫人當家做主?”
“你……”磾水靈忽的臉色急變,恨不能將碎屍當場。
“既不能做主,多說即無義。夫人若是以為絆吾至此,便能心願得償,只怕要空歡喜一場。”
“……”
半晌才擠出一句話:“先生這話,妾聽不懂。”
話音剛落,卻見拂清風忽然欺身上前,嚇得磾水靈捂住砰砰亂跳的心口,忘了避開。
故意咬牙曲解道:“先生這是何意,妾是有夫君的人,你想要……”
拂清風湊上前,附在其耳畔低聲道:“聽不懂不要緊,接下來的話,夫人一定聽得明白。”
“什麼意思?”莫名的危機,使得磾水靈提高警惕。
“將人手撤回司幽,不再摻和慾海天之變。”
磾水靈嘴角上揚,冷聲道:“先生都可以遊走其中,妾替夫尋子,為子覓兄長有何不可?
還是說,先生何時能管的著人倫團圓?”
“虛假的話,咱們不妨省下口水。”
“不可能。”
百里素鶴必須死,只有死了她才能安心。不死,終究是個禍患。
磾水靈見他一副萬事不動與心,事事瞭然的樣子,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