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你……想表達什麼?”
菰晚風抬眸,還是儒雅依舊的道:“家主稍安勿躁,菰某既然開了這口,自然就不會……”讓你失望。
百里流年這一照眼,心中登時咯噔一跳。看向還在滴溜盤旋的留影玉,霎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莫不是,菰晚風一開始就是有準備的。單等著自己的人出錯,好抓把柄?明面上看,是李化千禍水東引。
實則是有人守株待兔,靜等獵物上門。
也就是一瞬間,將兒子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頓。臭小子,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訴自己。
然現在,說什麼鬥遲了。
他再怎麼著,目下也得走一步看一步。
不經意間,眼神飄飄忽忽又落在少真無一身上。剛才他出手壞自己好事,是站在弦不樾立場?還是,他們之間……已經勾連一處?
美人計,當真有如斯好使?
倏然,留影玉再次爆發光芒,這次出現的,則是李化千趁著夜色是如何闖進菰家,又是如何將青蚨一步步引向暮雨齋。
頓時,殿上一片倒吸冷氣之聲,個個都把嘴捂的嚴嚴實實。暗道:今日真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普通人還是閃遠些。
弦不樾收了留影玉還給菰晚風,眉鎖深愁道:“百里家主,這事你可有什麼要分解?”
菰晚風將留影玉袖進袖袋,拱手垂眸一臉的謙卑,看的百里流年差點沒一口老血湧上來。
但他也不是常人,很快調整好思緒,拱手道:“回主上的話,此事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怎麼說?”弦不樾抬眸,很快又垂了下去。
“此是臣御下不嚴,臣自當領罰。”
“哦?那不知家主要如何自罰?”菰晚風“好心”提醒,笑容和藹可掬。
不注意看他眼底的銳利,很難不被欺騙過去。
百里流年兩手抱拳,登時骨節捏的咯吱響。眼看已是在怒火的邊緣,忽的通身威壓盡斂。
轉身,對菰晚風笑道:“自是將罪魁禍首交由菰家主處置,是生上死皆聽天命。
你看,可好?”
菰晚風沒有直接接他的話,而看向座上的弦不樾,道:“百里家主大義,菰某深感佩服。
只是,若記得不差,此人當是在監察天司供職才是,菰某一人受些委屈不打緊。
可是若監察天司人人皆是如此人一般?菰某想替慾海天眾生問問,監察天司是否有假公濟私之嫌?”
“菰晚風你……”
“怎麼?菰某說不得不對?”菰晚風對百里流年的警告,竟是不慌不懼,坦然自若的很。
與其平時,不爭無為相去甚遠。今番對峙,可謂是緊咬不放,窮追猛打。
引得底下群臣,忍不住切切私語。
然架不住菰晚風平素會做人,口碑甚好。而有人積怨已深,說什麼都是惘然。
這些個話,菰晚風聽得到,百里流年自然聽得到。
可百轉千回之後,他還是隻能暫且忍耐。敵情不明,貿然而動並不理想。遂緩緩挺直腰桿,傲然道:“以菰家主之見,百里當如何決之?”
要不,這主意你替我拿了可行?
菰晚風對此盡納眼底,寸步不讓道:“還請家主自清,以正法典。
匡社稷,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