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鍾羽和素鶴搏命時,王宮同時迎來早朝,今日註定是熱鬧的。
三大家主齊聚,文武大臣殿上戰戰兢兢,就等著家主們先開口,氣氛一時逼到極致。
一大早,殿上已是群臣林立。
楊允手扶弦不樾登上寶座,底下群臣立刻山呼。
當然,這裡面不包過佇立在前的三大家主。
少真無一難得不託病了,菰晚風斜眼百里流年,眸中精光不言而喻。
而百里流年則是不動如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眉宇間,俱是一片坦然。
弦不樾剛坐穩,菰晚風率先發難,上前一步拱手垂眸道:“主上,臣有事啟奏。”
“菰家主,但講無妨。”抬手示意其不必多禮,隨後遞了眼神,讓楊允趁機去看看老大他們幾個在幹嘛?
尤其是老四,這孩子最近安靜的反常,需格外留意。
楊允明白,作禮以後匆匆告退。
偌大的寶德殿,驟然間變成他一人獨對群臣。
菰晚風聞言,直起腰桿兒目光灼灼看向百里流年,淺笑道:“臣家中昨晚來了不速之客,想請百里家主給個說法。
臣自問平日還算奉公守法,何以當得百里家主棄主上棄王法不顧,也要讓監察天司之人擅闖寒舍?”
百里流年面色頓寒,當即手扶腰間玉帶,斥責道:“住口,流年敬晚風兄你乃是朝中棟樑且素有美名。然,這也不是你信口雌黃血口噴人的理由。
倘若再無理,休怪流年不念同儕之宜。”
霎時,寶德殿氣氛降到冰點。
就連一貫敢言敢講的左直諫也啞了火,讓好友陸中丞很是鬆了一口氣。暗自抬眸覷眼殿上,隨即攏袖努力降低存在感。
弦不樾打量二人,對他們的暗中較勁兒瞭然於胸。但他並沒有點破,故作愁腸結️於心,悵然道:“二位家主這是何故?有什麼不愉快,何不敞開了講?
如此,豈不傷了和氣?”
菰晚風聽罷,兩袖抖擻盯著百里流年似笑非笑噙著一絲肅殺道:“和氣?主上,百里家主命令手下之人做出這檔子事時,他可有一絲顧念和氣?”
百里流年登時寒眸:“你……”
好你個姓菰的,逮著一次把柄這是打算要咬死自己。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愚不可及?
以為如此,就能搬倒自己,未免可笑。
殊不知,菰晚風壓根沒指著這次能要他性命。他要的,不過是噁心對方。比起一劍殺了,他更想獵物一點點拆了再揉碎。
首先要做的,就是剝去對方的驕傲……
眼看氣氛一觸即發,弦不樾擺手從中調和道:“百里家主稍安勿躁,待孤先問清緣由,你看可好?”
百里流年垂眸拱手道:“願憑主上吩咐。”
說罷,心裡把菰晚風祖宗十八代的都問候了一遍。當然,更加惱火李化千做的蠢事。
做事不乾淨,留住尾巴讓人揪住不說。最要緊的是,對事實出現了嚴重的高估和低估。
致使自己,此刻處處受制。
他倒不是鍾羽走後沒有將李化千提過來問話,而是在問完以後更加清楚知曉今兒的菰晚風就是一塊牛皮癬,想揭掉?只怕姓菰的有備而來。
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不及瞬息。弦不樾已經向菰晚風詢問緣由,但見其縱不是涕淚交加,那也是哀上心頭。
渾身散發更多的是落寞和悲涼,悽悽慘慘別過臉,嘆道:“與君同殿共為臣,朝見夕辭鬢兩邊。
不想,晚風竟如此不得家主相容。
實無顏以對主上,要問緣由,主上不防當眾細看,便知臣之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