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林中。
倏然,她的前路被擋。
忘憂抬眸,冷冷道:“閣下什麼人,為何擋我去路?”
絃歌月緩緩轉身,飛鏡已然在手,被他握著直指眼前人:“都是熟人,你身上哪兒爺沒看過?蒙著破布,給誰看呢?”
“閣下認錯人了。”忘憂登時惱紅了臉,想也不想即矢口否認。
“是嗎?忘憂姑娘,爺還記得你擅口技來著。”絃歌月說的很露骨,尤其是最後幾字說的格外抑揚頓挫。
“休想。”
話音一落,即是長劍上手。身形有如風中雪燕般飄向絃歌月,勢疾且快,渾渾殺機,冷冽刺骨。
絃歌月嘴角微揚,眼底盡是森冷,喝道:“是嗎?爺就來試試,你究竟有幾多斤兩。”
說罷,也不見其有什麼花哨的招式。簡簡單單一招遞出,即與忘憂心口擦著過。
饒是她見機不慢,變招亦快,仍是差點被其一刀貫心。
遂出厲掌,再以劍路疾攻。
一時,耳聞的全是刀劍相擊的叮鈴噹啷之聲,兩人身法之快,竟讓人無法用雙眼去捕捉。
忘憂猛提能為,爆起一招,將絃歌月逼退三丈,欲以抽身離去。
不料她快,絃歌月更快,出招之間更見狠辣。
招招式式,皆在逼命。
倏起的刀光遮蔽殘月,如同暴風捲過所有塵埃,忘憂還想抵擋,卻不知何時對方已經架到自己脖子上。
“是你自己摘下破布,還是爺親自來?”
聞言,忘憂垂眸看了那刀身一眼,然後慢慢拉下蒙面的黑布,不經意的抬眸間,似一汪碧波照進了絃歌月心田。
使人彷彿置身與山水,流連與溪頭小村人家。
不經意間,他似瞧見了那戶人家走出一個女子。
嫋嫋娉婷,風姿綽約。
那女子生的極好,尤其是一對烏黑的眼珠兒,彷彿會說話。
絃歌月幾疑心,自己不是在和忘憂那個死女人說話嗎?怎麼好好的跑到這不知名的山野來?
遂問:“你是何人?”
女子垂眸羞澀的看了他一眼,聲音好似黃鸝出谷,道:“小女子看你是遠來的客人,特奉些果子與你解渴。
你這人怎麼好生不近人情,我一片好意,你反倒斥責與我,這是何道理?”
仔細看,女子手上確實捧著一盤剛摘洗乾淨大棗,上面還沾著水珠。
“是嗎?”絃歌月抬手,做勢欲拿起盤中一顆大棗。
倏然,光景一變,滿盤的大棗霎時化作一柄凜凜青鋒,噗呲沒入絃歌月心口,但見絃歌月低頭,滿目不可思議。
縱然兩指夾住劍身,卻仍阻止不了殷殷血紅滲出:“你……”
忘憂冷笑道:“怎麼?後悔了?你說的對,咱們確實是熟人。
你記得本姑娘擅口技,本姑娘又怎麼會忘了你是怎麼著迷?”
說罷,元功再提,逼的絃歌月身形蹭蹭倒退,在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直至將其頂在樹上,使其退無可退。
她想一劍了結絃歌月,即保全自己身份不被外洩,還可報了前仇。
只是這絃歌月要死了,還有一把子蠻力,使得她無法再把劍往前遞進半分。
遂眼一冷,心一寒,將元功貫入掌心,猛然一掌轟向受傷的絃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