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沉吟片刻,道:“是,如不能盡曉對方底下,無疑是半夜請鬼,怎能安睡?”
蟲子撩開頭髮,似笑非笑道:“這個不難,我事後曾有打聽。”
“哦?”
“那日跟蹤他的人乃是墨如淵,聽聞是春秋翰墨三傑之一。
你可順著這條方向查下去,當能有所收穫。”
“多謝蟲主解惑!”
“嘿嘿嘿,沒事、沒事,誰讓蟲主我人好。”他說的面不紅,耳不赤。
但有人卻聽得眉頭打成結,所謂不要臉大抵便是如此。
他有那麼好?當然不,會有如此好心,自然也是有所求。
紅寡婦說他太過看輕慾海天年輕一輩,那就借旁人的手去證實一下。反正,也不虧不是。
然忘憂也非無知無覺,天大的餡兒餅砸下。咋就砸那麼精準,剛好缺什麼就來什麼?
這不明擺著中間有問題?想了想,自請罪道:“雖是郭林已死,然蟲主既救他性命便是其有可取之處。是忘憂不查,懇請蟲主賜罪。”
她這是以退為進,心知自己急躁反而入了他人早就備好的羅網。恐怕自己有心試探不成,還得搭上自己。
思及之前的猜測,暗怪自己思慮不周。
明知對方手段非人,怎就還為了一點小事兒而沉不住氣?想想撫靈閣義室的大火,再看看一個跟蹤的人又算什麼?
然而,她有心想退,有人卻容不得她退。正愁著眼前之事如何著手,這人自己送上門,焉有不用的道理?
故蟲子聽罷,愣了愣,陰陰笑道:“一個傀儡,死了就死了。他既聽命與你,便是要了他的命也是應當。
不過,你的顧慮不無道理。是以,墨如淵此人切記不可大意。”
“……是。”
話講到這份上,忘憂不答應也得答應。轉念之間,心想今日可謂是諸事不利。
先是被人盯上,身份只怕也瞞不了太久。本為了獻血氣而來,又惹上這諸多事。
暗忖: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些走的好。
可不等她開口,蟲子先道:“啊……那個,紅姐有事讓你去辦。”
忘憂看向紅寡婦,有些僵硬的道:“不知紅主,有何吩咐?”
儘管心裡是想拒絕的,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說不的資格。
有多少的心驚膽戰,都只能一一嚥下。
紅寡婦抬手,讓蟲子先下去,她要和忘憂單獨談。
蟲子目光大咧咧在兩人轉了一圈,才踱步至簷下,找了塊門板靠著。
等人離的稍遠,紅寡婦才緩緩開口:“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
忘憂悄然往後退了一步,故作不知,搖頭道:“不……不知。”
“嘖,撒謊的女人可是一點都不可愛。
你知道我說什麼,不是嗎?”
“……”
知道,當然知道。可她不能說,不想自找麻煩。
無言回應,便是沉默以對。
紅寡婦繞著她,不輕不重的道:“放心,要你做的事不難。對你而言不過是傳句話,舉手之勞。”
“什麼話?”忘憂側眸,看來是避不開了。
“我有幾句話要告訴魔子,但我不想再踏上魔界。這麼說,你可懂了?”
話音一落,忘憂登時抬眸,望著紅寡婦久久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是她愛多想,而是事情容不得她不想。自那日相會,紅寡婦便對二者之間毫不避諱,坦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