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嗎?是不留的。
不是槐尹不想留,而是眼下的情況無法留。
他也沒想到,自來眼高於頂的雲行雨會對鄒寂人高看一眼。以此人之能為,若強行靠近素鶴,必然過不了多久自己的身份就會被拆穿。
無論如何,這與他之目的是背離的。
故垂眸,婉拒道:“一事歸一事,見你無恙我便心安。
眼下,還是先緊著這丫頭。
左右咱們現在都在王城,相見不難。”
說完,看向碎玉人。
碎玉人也是機警,只消他一眼,便能盡會其意,忙道:“是啊,我爹說以後不關我了,想去哪裡都可以。
就是不能獨行,不過有他這個救命恩人就可以。”
低下頭,又不好意思的戳戳手指,道:“我爹對我雖然不怎麼看的上眼,對他這人還算尊重。
以後出來,我們一起就好了。”
素鶴聽罷,微微怔住,淺笑道:“也好,既然你已經想好,我也不便強留。
請!”
槐尹心頭忽顫,似有什麼從他眼前走過,然他沒有抓住。
收斂心神,笑道:“別說的我不回似的,等這丫頭那邊好過些,我還是要回來的。”
喚缺雲子道:“老缺頭,你說是不是?”
缺雲子笑罵道:“臭小子,走就走,還要佔我便宜?”
隨後揮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分別這種事,扭扭捏捏太煽情,總得需要一個人跳出來做“惡人”。
兩相分別後,槐尹若有所思的陪碎玉人回到禧園,之後便是一人立在廊下沉思。
碎玉人也不上前詢問,只在遠處靜靜的觀看。
待到入夜時分,王城不再歲月無憂。
弦不樾在寶德殿批閱奏摺,一邊內侍楊允彙報。
自奏摺間抬起頭,道:“都有些什麼人?”
楊允恭敬道:“回王上,其中多為各派一探究竟之人。也有部分身份不明的人士進入城中,守城官已經派人去盯住。
相信不久之後,當有答案。”
“告訴老大,此是非常時期,叫他當心些,王城的安危出不得亂子。”
“是,臣這就去告知勇王殿下。”楊允行了禮,急匆匆出了寶德殿,往瑞錦宮去。
弦不樾放下手中硃筆,沒來由泛起一陣不安。起身在寶德殿來回踱步,最後轉向門口喊道:“去請文宰,就說孤有事找他商議。”
話落,門外一道氣息倏然消失。
這廂,弦不樾心血翻湧來潮,坐臥難安。
那廂,趁夜潛入城中的人已經展開行動。
各大門派已然獲悉有關素鶴在江邊那一戰,對此事似乎有空前的默契。大概便是你要如何由你如何,我自巍然不動。
掌權者是如此,可底下的人卻未必能盡服。
多的是想一探究竟之輩,各派上位者其實都曉得。但皆是睜一眼閉一眼,由的他們去鬧。
與此同時,更有一批神秘者進入城中。
素鶴睡夢中聽對門有動靜,起身披了件外衣出去察看。見浥輕塵的房門半敞,人已不知去向。
又去看了缺雲子幾個,俱是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