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閒暇的日子最是難熬,李叢雲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已好了許多,每日都能打些養氣的拳法了。
他接過胡塗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汗,“怎麼這麼著急就過來伺候,不用再多歇歇?”
“爺,小的已大好了,在您跟前伺候才是最要緊的事。”胡塗擔心再歇下去,主子的心腹只怕要換人了,他哪敢啊。
李叢雲不置可否,心想:倒是個忠心的。
“古家的事,那兩邊是個什麼反應?”他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想看看主簿和錦明軒的安排。
“錦明軒的東家和掌櫃已經多次派人打聽古家,想來最近就要有動作。”
胡塗前幾日便徹底接手了此事,畢竟主僕二人都知情,溝通起來放便,亦免去了洩露的風險。
李叢雲點點頭,“讓人多注意著些,等他們一有行動,咱們立即跟在後面。”
想了想,大約覺得這樣有些不保險,又補充說:“將我給祖母尋的那對血玉麒麟準備好,到時一併帶上。”
主簿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別人的炮灰,他還沉浸在如何扳倒古家,獲得那兩樣蔬菜種植秘法的盤算上。
“大人,俗話說天下禍生,必有妖孽。月前,整個安和忽然天昏地暗、日夜顛倒,那幾聲驚天的旱雷,恐怕就是上蒼示警啊。”
縣令捋了捋鬍子,“如今久不下雨,有旱雷也並不稀奇。”
“大人有所不知,外面已有傳言,說當時雷聲最是密集之處便在燊樂村,多半那村子有異。”
說著,主簿還叫上來一位衙役,讓他把在市井聽到的,敘述一遍。
縣令聽後不疑有他,畢竟那日的雷確實來的突然,好好的大白天沒一會兒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著實有些怪異。
“嗯,那就讓班頭帶些人過去瞧瞧吧。”
縣衙的班頭有兩人,除了被閒置在家的二麻子,還有一個便是張黑。他早已按照上面的吩咐,帶了十多位兄弟,侯在側門外。
主簿離開後,縣令看著他那挺直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滿。
怎麼就禍亂?本官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就連這次疫病都能挺過去,那才是老天爺顯的靈呢!
子不語怪力亂神,打個雷而已,何至於此!燊樂村?未曾聽過,想來偏僻的很,不大可能出亂子。
他哂笑一下,端起茶盞正要飲卻突然頓住了,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快來人!速速將主簿叫來。”想起來了,燊樂村不正是當初那獻藥方的小姑娘一家選的地方嘛!
“老爺,主簿一刻鐘之前已經帶著張班頭幾個走了。”
縣令一愣,隨即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
這又不是什麼大案子,沒道理他親自帶人去啊!難道……
“快,讓人備好轎輦,叫上麻班頭他們。”他必須親自去看看,可別鬧出什麼大事才好。
雖看不上蔣家行商賈之道,也打心眼裡瞧不起身殘的中山王。可他人微言輕,萬一那持著蔣家令牌的小姑娘有所損傷,自己可承受不住蔣家的報復。
不管有心無意,幾波人就這麼匆忙地朝燊樂村,前後腳趕了過去。
“來人,給本官將這妖言惑眾的古家眾人抓起來!”主簿剛一進村,便大手一揮,官派十足。
古安夏有些疑惑,這位前番派人生事,如今竟還敢來?難道真的不怕死!
“這位大人,不知我古家說了哪些妖言,又在何處、蠱惑了誰?
大人無端汙人清白,若不說清楚,學生必要去父母官處討一個公道。”
主簿做事小心,早就將古家的情況摸了個清楚,知道他家有個童生,可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要名聲有損,被學正革了功名,便永生仕途無望!於自己夠不成多大威脅。
“哼!修得狡辯,國有災疫,就是因為出了爾等妖孽!”說著,他一甩衣袖,厲聲道:
“也罷!你要掰扯,本官就給你說說。前日府衙接到線報,燊樂村有大盜出沒。爾等不但私藏匪類、打傷官差,還說什麼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