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其他人不敢說,但這小黑、小白兩跟阿大那可是過命的情誼。再說,您一向待人寬厚,小的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這幾人都同時背叛。”
李叢雲沒有說話,心裡卻不置可否。若真是被人收買,定不會放在這個檔口使用,起碼也要等到那兩件稀罕物到了自己手裡,再有所動作才是。
“那啟子賤民可有什麼動作?”既然家裡的查不出來,那隻好在他們身上多下些功夫了。
“小的擔心再折損人手,沒敢叫下面的人靠近那些難民,只在出村的道上埋伏著,分著幾波跟在後頭打探。”
胡塗說著,暗瞟了眼自家主子,見其未有不愉,遂繼續道:
“倒是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和之前一樣去鎮上、縣裡賣菜,偶爾買些糧食貨物,不見半點惶恐。前幾日,竟還跑到鎮上找媒婆給閨女看相人家呢。”
兩人正說著話呢,門突然被敲響,“少爺,胡掌櫃求見,說是有急事。”
李叢雲道了聲“快快請他進來。”
心中猜測到底是出了何事,讓老胡這般著沉不住氣,大白天的不看顧生意就往府裡跑。
“少爺,老朽今日打聽到……”
胡塗給胡掌櫃倒了杯茶水,李叢雲仔細聽著又蹙起了眉頭。
“蔣家令牌?看來他們跟蔣家關係匪淺啊。瘟疫的方子竟也是出自他們之手,恐怕……這些人確實有些不凡之處。”
“爺,這麼說那兩樣精貴蔬菜也是蔣家的生意?”
胡塗突然有些明悟,要是蔣家的話,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傻阿大、矇騙幾個侍衛,絕對輕不是難事。
李叢雲無意識地敲了敲書案,“不,蔣家根基在中州,若是他家的生意,定不會到這窮鄉僻壤之地,做幾家小酒樓的生意。”
是啊,蔣家可是豪商,又與中山王有姻親關係,無需諸多避諱。
再則中州是通八達的要地,這物件在中州更好盤活、得益,他們不會行此無用之舉。
“胡塗,你剛是說那夥人要嫁女?”
“是,據說那夥人大多姓古,在看相人家的有兩戶,其中一家還是古氏的族長。”
胡塗不明白怎麼又繞到說親的事情上去了,但既然少爺問了,他就得說的仔細些,別漏了什麼重要情報。
李叢雲點點頭,“胡塗,你還沒說親吧?”
“啊?哦,小的哪有那福氣?還是光棍一條呢。”胡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頭看著鞋面。
其實家裡已經在張羅給他說親了,只等著跟主子辦完這趟差事就去女方家看相,可那小家小戶自然不會有爺點的親事好。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一句“不若,你娶了這族長家的閨女如何?”傳到耳邊,胡塗只覺晴天霹靂,立刻哭喪著臉討饒。
“是有些委屈你,不過你且安心,爺會記著你這份心的。”
什麼心?自然是為主子付出一切的心。
胡塗心裡有些不好受,卻沒敢再糾結,自己跟了十幾年的爺,當然明白什麼時候他的話必須服從。
“一切憑爺主斷。”
李叢雲滿意地點點頭,笑著對胡掌櫃說:
“老胡,這事兒還煩請你多多費心了。只說,他們在進城時,胡塗瞧上了那族長家的閨女便可。至於聘禮嘛,給三十兩吧!”
平時府裡的一等家丁娶親,一般都是十兩銀子的賞錢,如今給三十兩,也算對得起胡塗了。
“糊塗小哥如此精幹,我看那古家一定一百個滿意,明日我就去請媒人上門。”
胡掌櫃自然知道自己東家的心思,可李氏家大業大,沒有選擇用強硬的手段對付那群難民,反而還結了親。這真是少有的仁善之舉啊!
至於是不是帶著目的娶人家姑娘嘛,這本就沒甚,誰家不是盼著能結個有助力的姻親呢。
啥?你說愛情?那是個什麼勞什子?咱大齊幾十個大州就沒聽說過這玩意兒。
胡掌櫃面上不動聲色,雙手插袖,邁著鬆快的步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