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渭何千竹”。
這時,有小童過來獻茶。
張保於是問起武氏昆仲事業,二人告知他們的根卯,原來都是閒散進士。
少十一公忖道:“他兩個既非公卿大宦,為何國王卻替他題了匾額?看來此二人也就不凡了。”
張保道:“小弟才同敝友瞻仰貴處民情風景,果然名不虛傳,真不愧‘君子’二字!”
武之和躬身道:“敝鄉僻處海隅,略有知識,莫非天朝文章教化所致,得能不致隕越,已屬草野之幸,何敢遽當‘君子’二字。
“至於天朝乃聖人之邦,自古聖聖相傳,禮樂教化,久為八荒景仰,無須小子再為稱頌。
“但貴處向有數事,愚弟兄草野固陋,似多未解。
“今日難得幾位大賢到此。意欲請示,不知可肯賜教?”
吳人敵道:“老丈所問,是國家之事,還是我們世俗之事?”
武之和道:“如今天朝聖人在位,政治純美,中外久被其澤。
“所謂‘巍巍蕩蕩,惟天為大,惟天朝則之’。
“國家之事,小子僻處海濱,毫無知識,不惟不敢言,亦無可言。
“今日所問,卻是世俗之事。”
吳人敵回答道:“既如此,請道其詳,倘有所知,無不盡言。”
武之和聽罷,隨即說出一番話來。
武之和作為二兄弟中的大哥,當仁不讓,說先開口說道:“小子向聞貴處世俗,於殯葬一事,作子孫的,並不計及死者以入土為安,往往因選風水,置父母之柩多年不能人土,甚至耽延兩代三代之久,相習成風。
“以至庵觀寺院,停柩如山;曠野荒郊,浮厝無數。
“並且當日有力時,因選風水蹉跎;及至後來無力,雖要求其將就殯葬,亦不可得。
“久而久之,竟無入土之期。
“此等情形,死者稍有所知,安能瞑目!
“況善風水之人,豈無父母?若有好地,何不留為自用?
“如果一得美地,即能發達,那通曉地理的,發達曾有幾人?
“今以父母未曾入土之骸骨,稽遲歲月,求我將來毫無影響之富貴,豈不愚哉?
“為人子者,於心不安,亦且不忍。
“此皆不明人傑地靈之義,所以如此。
“即如伏羲、文王、孔子之陵,皆生蓍草,卜筮極靈。
“他處雖有,質既不佳,卜亦無效。
“人傑地靈,即此可見。
“今人選擇陰地,無非欲令子孫興旺,怕其衰敗。
“試以興褒而論,如陳氏之昌,則有‘鳳鳴’之卜。
“李氏之興,則有‘同復’之筮。
“此由氣數使然呢,陰地所致呢?
“卜筮既有先兆,可見陰地好醜,又有何用。
“總之,天下事非大善不能轉禍為福,非大惡亦不能轉福為禍。
“《易經》‘餘慶餘殃’之言,即是明證。
“今以陰地,意欲挽回造化,別有希冀,豈非‘緣木求魚’?
“與其選擇徒多浪費,何不遵著《易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