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睡眠休息的己明,已經起身離床,精神和體力上都做好了新的一天的戰鬥準備,他現在精神特別抖擻,如同天使一樣,俱有任何青年人的良好氣質。
己明穿上衣服,背上鋒快的銅劍,將它斜挎肩頭,繫好舒美的條鞋,穿它在閃亮的腳面,然後起手抓起一柄粗重的投槍,那上面頂著犀利的銅尖,行至門檻邊,在那裡穩如泰山般站定。
己明對克雷婭告言:“你等女子,我親愛的保姆,可有善待陌生的朋友,在我們家裡?可曾給他食物,備整床位?抑或,你們置之不管,任其湊合著躺睡?
“我母親,雖說聰穎,卻常常急於迎對次劣的來人,而把較好的訪者回拒,不予款待,我這做兒子的,必然要彌補這些缺欠,不致讓父親的英名蒙羞。”
聽了少主人己明這番話,謹慎的克蕾婭答道:“就此事而言,我的孩子,你卻不能責備你的母親,因為她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相反,你母親做得十分周全;那人坐著喝酒,憑他的意願,至於食物,他說肚子不餓,無須充填;羅珮曾出言問探,一切都考慮周到,沒有任何疏忽。
“其後,當來人心想息躺睡覺,她確曾囑告女僕,整備一鋪床蓋。
“但他自己不願睡在床上,躺在毛毯之間,他自己要求,要像那吃盡苦頭,不走好運的人兒,墊著粗生的牛皮和羊皮,睡在前廳裡面,是我給他鋪上篷蓋。”
克蕾婭說完,己明大步向前,穿走廳堂,手提槍矛,帶著一對腿腳輕快的狗,前往人們集會的地點,那些脛甲堅固的求婚人匯聚在那邊。
克蕾婭,女人中的佼傑,塞諾耳之子俄普斯的女兒,催命僕女們幹活,喊道:“動手吧,你們去那,清掃宮廷,要快,灑水地面,將紫紅的披蓋鋪上精工製作的椅件.
“還有你等!你們負責洗擦所有的桌子,用浸水的海綿,淨洗兌酒的缸碗和做工精美的雙把酒杯。
“下的可去泉邊,取回用水,要快去快回;求婚者們即刻便會到來,早早地來到宮裡,今天是個慶祭的日子,人所共知的公眾慶典。”
眾人認真聽過訓示,服從她的指令,二十人旋即上路,汲取幽黑的泉水,其餘的留在宮裡,嫻熟地操做指派的活計。
與此同時,高傲的男僕們走近宮居,馬上動手,劈開燒柴,做得輕熟自然。
那些取水的女子從泉邊歸返,每人都帶來甘甜的泉水。
牧豬人則趕來三頭肉豬,它們都是豬群中最好的佳選,留食在精固的院裡。
豬倌俄斯自己則發問挪己,用溫和的語言:“朋友,那些人是否已給你較多的關切,抑或,他們照舊鄙視你的出現,在這座宮裡,如前一般?”
聽罷俄斯這番話,足智足謀的挪己開口答道:“咳,俄斯,但願大能的天使懲罰求婚人的驕狂,他們橫行霸道,放肆地謀設兇虐,在別人的家院;這幫人不要臉面!”
就這樣,他倆你來我往,一番交談。
與此同時,那個西俄斯,山羊的牧者,走近他們,趕著牲品,也是群隊中最好的佳選,供求婚人美餐,另有兩個牧者,跟走在後面。
他將山羊拴系在迴音鐐繞的門廊下,開口說話,對挪己,用責辱的語言:“什麼,你還在這裡,陌生的人兒?還要給官院帶來黴難,乞求食客們的施捨,不願行討在房院外邊?
“我想,咱倆不會徹底分手,直到試過手中的拳頭;我討厭你行乞的手段!何不去別處試試,那裡也有備宴的家院。”
那人自己說完,卓智多謀的挪己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搖頭,心中謀劃著兇險。
第三位來者是提俄斯,牧牛者的首領,趕來一頭不育的母牛和肥壯的山羊,船工把他們載過海面,他們也運送別人,只要落腳在那個地方。
提俄斯將牲畜拴系在迴音繚繞的門廊下,前往站在牧豬人近旁。
他看到了挪己,開口問道:“這個生人是誰,牧豬的朋友,新近來到我們的家院?他自稱打哪裡過來,祖居何地,家族在哪?
“不幸的人兒,瞧他的模樣像是一位權貴,一位王者。
“然而,大能者會根據自己的心意,為了達成自己的喜好,羅織痛苦的經歷,替浪跡四方的凡人,即便貴為王者,讓他們遭受磨難。”
那人說完,站到挪己近旁,伸出右手,開口說道,用長了翅膀的話語:“歡迎你,老先生,陌生的客人!願你日後時來運轉,雖說眼下置身逆境,吃苦受難。
“大能者高高在天,天使中誰也沒他狠毒,他生養了凡人,但卻不施憐憫,他給他們帶來不幸,使他們遭受深重的災難!
“見著你的情景,老先生,我汗流浹背,想起挪己,我淚水盈眶!
“我想他也一樣,穿著破衣爛衫,浪跡異國他鄉倘若他還活著,眼見太陽的明光。
“但是,倘若他已死了,去了地獄天使的官房,我悲悼豪勇的挪己,念他在我幼小之時,讓我負責看管牛群,在這不滿族人的鄉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