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普倫說到這裡,一抹痛苦浮上他堅毅的面龐。
兩個本來在一邊貓著的年輕人,也突然驚訝地直起身來。
他們太猝不及防了。
伊莉莎記得,她跟父親問了無數次,父親也沒有告訴她她母親是誰。
伊莉莎既然和邦迪情定終身,自然也把這個秘辛告訴了他。
二人出現,百里良騮也不奇怪,其實他早就知道了二人也在。
吳人曉盯人,主要是這一家三口。
蓋普倫聽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壞蛋破壞我的聲譽不算,還因為珍妮沒有隨他的意,嫉妒成仇,設計害人!一計不成再生二計,無休不止!終於,在珍妮生下伊莉莎的那一天,我到外面去買吃的,有人將她殘忍地殺死!珍妮臨死的時候,把伊莉莎託在手裡交給我,求我不要虧待她,如果再給她娶一個後媽,要善良,不要虧待咱們的女兒!她還要求我,不要找那個殺死她的兇手,不要為她報仇,平平安安過一生,她就瞑目了;我問她兇手是誰,她怕我知道後去殺那個人,堅持不告訴我,知道她嚥下最後一口氣,也沒有吐口……”
百里良騮道:“然後你就一直未娶,撫養你女兒長大;與此同時,尋找兇手,為你的妻子報仇,是這樣的嗎?”
蓋普倫趁機喘了一口氣,狠狠地說:“沒錯!我自然要為珍妮報仇!我也理解她的擔心,就是害怕我們的寶貝女兒失去雙親的保護,現在伊莉莎已經十八歲,而且有了邦迪照顧,我也覺得邦迪是個好孩子,也就放了心,可以專心為珍妮伸冤了!故此,我才大張旗鼓,建立一個普倫王國,為的是可以毫無阻礙地處決那個殺人兇手,我保證,凡是那些參與殺害珍妮的人,每一個人都不得好死,他們欠下的債,一定要連本帶利,向他們追討。”
蓋普倫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情緒在他的敘述中,好像在作一個宣告。
百里良騮問道:“難道你沒有訴諸法律?”
蓋普倫道:“那是肯定的,一開始我就報告了這起兇殺案,但是他們官官相護,延宕推諉,最後不了了之,所以我對他們絕望了,決心自己來伸張正義。”
那也不用建立一個王國做這個事情吧?
百里良騮高度懷疑還有其它原因。
接著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兇手而已!你實在恨他,殺了他就完了,方法不是很多嗎?這個似乎和他建立一個普倫王國相比,理由比較牽強。”
蓋普倫聽了這個質詢,眼睛一立,就要發作。
大概是沒少遇到這樣的挑戰,所以一聽就條件反射,直接懟回去,懶得解釋。
可是今天不同,這是一種交換!
而且對方雖然年輕,不太懂事,還算比較對脾氣,就壓下了心中的火氣。
“哼!這話要是那些無良記者問的,我非捏死他們不可!不過我看你順眼,不過和我女兒年齡相仿,我就給你解釋一下……”
百里良騮暗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是宇宙鋤奸團的總司令,看來你沒當回事兒。
算了,聽他說吧。
“最近幾年,我雖然沒有大肆復仇,可是也沒有待著,沒少找他們的麻煩,不過,他們的家族非常龐大!他們的家族產業非常龐大,就是幾百萬公頃的橘子園,你到那裡去轉一圈,滿地都是橘子樹,幾乎人人都姓橘,都是他們橘家的後代,就如同爛橘子一樣多!我找他們的麻煩沒有找成,反而給我找了很多麻煩,幸虧我還有其它門路,比如海盜,我才得以繼續活下去,後來,我才明白,不來點獨闢蹊徑的東西,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百里良騮問道:“那是為什麼?”
蓋普倫道:“因為他們是光明正大,我是歪門邪道!歪門邪道自然被光明正大所鎮壓,世界上所有的光明正大都站在光明正大一邊,所以我們只好當過街老鼠!你們號稱宇宙鋤奸團,名字聽起來,也是很光明正大,不是嗎?”
百里良騮暗道,原來你沒忘我是幹什麼的!
百里良騮趁此機會,亮明立場:“我們的宇宙鋤奸團是真正的鋤奸,不屬於任何一家光明正大,也不會偏聽偏信;所以我要和你直接聊聊,而不是聽別人對你的轉述,我們有我們獨立的資訊渠道,而且堅持獨立的判斷,一旦確認你不是奸人,自然會給你正名;但是你如果確實是奸人,那也跑不掉,一定將你徹底剷除,所以,你告訴我們的那些東西,希望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騙了我們,那可要罪加一等的。”
蓋普倫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在這之前,我還覺得你這小子還不錯,但是剛才那幾句話,聽起來你就和那些光明正大一樣了!你也休想再騙我一次,讓我再上當!這麼說吧,你如果堅持正義,真正有鋤奸的心願和能力,你把害死我那珍妮的兇手找出來,讓我報仇雪恨,也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幹就行;那麼,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讓我洗手不幹,我立刻就金盆洗手,馬上去死,都不說二話!怎麼樣?”
百里良騮眯了眯眼,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蓋普倫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然是我說的!伊莉莎和邦迪在這裡呢,可以給我做作證,如果一字不實,我不是他們的爸爸,我是他們的兒子!”
伊莉莎臉紅道:“老爸!你怎麼胡說八道!”
邦迪卻轉過身去。
他怕笑場。
大家都艇嚴肅的,那多不好。
心裡在那裡嘀咕。
女兒那麼美麗善良,這個準岳父,唉,怎麼這麼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