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內有著濃濃的消毒水的氣味,韓文景忍不住皺了皺眉,看著病房內的蘇穎臉上毫無血色,一隻手上打著點滴,襯得那手腕更加蒼白瘦弱,葉錦嵐走過去檢視了一下點滴袋,又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口中和蘇穎說著什麼。
韓文景安靜的看著病房裡的這一幕,耐心等待著著秦文璟的回答,然而秦文璟也和他一樣看著病房裡面,遲遲沒有出聲。
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從兩人身後跑過,打破了二人之間詭異的氛圍。
韓文景終於轉過身,率先打破了沉默,對著秦少璟說道:“怎麼?秦總難道有什麼不方便告訴我的嗎?”
秦少璟的眼睛還在看著病房內,聞言也不轉頭,只是漫不經心地道:“確實如此,韓總,我認為外人倒是不便得知我公司內部的訊息。”他還刻意加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
韓文景聞言一笑,也不以為杵,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玩味的看著秦少璟:“嘖,我倒是沒想到,秦總你……竟然還有害怕的時候……”
秦少璟回過頭,他狹長的眼睛瞬間眯起來,像鷹一樣銳利地逼視著韓文景,使得韓文景頓時有一種自己被獵物盯上的錯覺,心中陡然一凜。
“唔,好好好,你不說,就算了。”韓文景在秦少璟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舉手做出投降的樣子,放棄了激將對方的想法,秦少璟的城府太深太深,根本不會吃他這一套。
秦文璟沒說話,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年輕人,不要這麼嚴肅嘛。”韓文景笑了幾下,隨後又正色起來,說道,“如果貴公司真的有問題的話,我倒是可以出手。”
秦少璟懶得去想這個精明的狐狸的話裡有多少誠意,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那就先謝過韓總了。”
韓文景頷首:“秦總這是言重了,你我之間,可不需要客氣。”
秦少璟心中冷笑,並不信他說的,只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韓總留步吧。”說完也不等韓文景反應,隨手攏了攏被風吹起的西裝外套,黑的發亮的皮鞋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幾個穩重的陰影。
“哎——”韓文景無奈地看著在醫院走廊裡逐漸消失的背影,“這人怎麼說走就走?怎麼頭也不回。”
而此時,席凌顏在工作室接了杯咖啡,捧在手裡心不在焉地喝著。
白舒無奈的看著她:“凌顏,你這杯咖啡端了都快半個小時了,手不累嗎?”
“啊?”席凌顏的俏臉一紅,趕忙把手中的馬克杯放下,“我……我在想這個稿子該怎麼畫來著,想的太入神了,嘿嘿。”
白舒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撒謊,抱著胸問道:“是嗎?”
“是,是啊。”
白舒懶得戳穿她,搖了搖頭,任她去吧。
席凌顏紅著臉坐下,繼續畫剛才在畫的設計稿,這篇稿子是和一個小公司的合作,任務量倒不是很大,而且時間很充裕,出了差錯也有時間改,白舒這才沒攔著她,由著她畫,畫壞了自己再幫她改吧。
果不其然,席凌顏坐下還沒十分鐘,已經畫壞三次了……
“額,我……”啊啊啊來一道天雷把我收了吧!席凌顏簡直無地自容了,她伸出手試圖挽留自己的形象,“我以前的水準不是這樣的啊!我的一世英名啊……”
白舒“啪”一下達到她伸出來的手上:“你的一世英名已經掉到地上碎成了渣渣,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哎,其實沒什麼。”席凌顏搖搖頭,故作輕鬆地朝白舒眨了眨眼睛。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風格,快說!”白舒一拍桌子,就要“刑訊逼供”。
“喂,我可是你的老闆!”席凌顏佯作發怒,想插科打諢地把白舒糊弄過去。
“老闆也沒有用,現在我可要造反了,我問你,是不是因為蘇穎的事?”白舒懶得和她兜圈子,直接問道。
“哎,白舒,你可太瞭解我了。”席凌顏沒想到被白舒說中了,一下就洩了氣,把頭埋在胳膊裡,“確實是因為她。”
“她出車禍又和你沒有關係,你在這裡這麼坐立不安幹什麼。”白舒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席凌顏說,“她為秦少璟付出了那麼多,倒也是個可憐人。而且她出車禍也不是完全和我沒關係。”
白舒很鐵不成鋼:“我看她就是自找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席凌顏認真的說:“佛家講因果,沒有我這個因,哪裡有她出車禍這個果?我總覺得心裡有道坎,見到秦少璟心裡也彆扭。”
“你不能這麼想……”
“哎呀。”席凌顏不等白舒說完,就把放在自己面前的稿子煩躁的一推,“反正我稿子也畫不下去了,我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