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勢示之以強,其形示之以弱,則彼必生反擊之心。”
“不過,這關鍵還要看這竄天猴燒的如何。要是燒的好,把鎮子徹底燒光、把港口徹底燒燬,我看最多三個月,直布羅陀即可攻下。”
“參謀部的,就按照這種誘敵反擊的思路去佈置。具體如何,還是要看燒的效果。”
“各部都去準備吧,海上的封鎖一刻不能停。給梅諾卡島、休達等地的猶太人和摩爾人傳個話。如果抓到他們走私,絞。”
軍官們應聲稱是,各去準備。
很快,在梅諾卡島修整了一段時間的戰鬥工兵主力,也被運抵了西班牙城鎮,開始了他們的老本行工作。
挖坑。
搭炮臺。
挖掘交通壕。
培建一個囤兵預防敵人反擊的堡壘。
而那些特殊的炮兵,也開始將他們的大號竄天猴的發射架,在胸牆後面架起來。
二百個發射架很快就架好了,他們在等一個風向非常適合的天氣。主要還是需要一個風不能太大、但也不能太小的天氣,畢竟這玩意兒的準頭,即便是專門發射這個的炮兵,也清楚,基本可以視作毫無準頭。
好在英國人在直布羅陀這裡是有城鎮的,而且城鎮的房屋大多都是木質的,尤其是海邊碼頭的一些房屋,多半都是用破舊的船的船料搭建的。
大約在工兵們挖了半個月的坑後,終於等到了一個非常適合的天氣。
從早晨開始,太陽就熱辣辣的,吹起來了非常適合的東北風。直布羅陀的天氣很詭異,並不像大順那樣四季都有基本明確的季風,反倒是今兒東風明天可能便是西風。
氣候條件既然非常合適,大順這邊將發射的時間,選擇了傍晚。
因為傍晚可以最大限度地引起直布羅陀的恐慌,也可以最大程度地阻礙任何可能的救援,以及有限的幾條英國船出港躲避。
倒不是怕這幾條船能對大順造成什麼威脅,主要是這些船到時候會被拆了作為冬季的燃料取暖。
按照這邊的訊息,每年11月份開始,直布羅陀這邊也要冷到搓手的地步,雖然距離搓耳朵還差一些,但平均十度左右加上這裡潮溼的氣候,不烤火肯定是受不了的。
再一個,也是因為夜裡更加的震撼。
大順這邊邀請了法國的將領,以及西班牙的將領,一起觀察這場夜火。
大順的軍艦都已經躲得遠遠的,生怕這些完全沒準頭的東西落在自己的身上。
與西班牙和法國貴族將軍們一起觀看的軍官們,都在非常安全的位置。
下午四點鐘,炮兵們已經準備就緒,這玩意兒也不需要什麼試射,試射了還是打不準。
大號的竄天猴被一個個地擺在了發射架上,鑑於加工經度等緣故,大順這邊也沒有采用稍微先進一點的類似黑爾火箭那種噴口氣體可以保證彈體自旋的設計,反而採用了最遠射的單獨噴口。
當然也沒有用《武備志》裡描述的神火飛鴉的思路,因為多根火箭同時點火這一關就過不了,以及後續的兩股噴力的穩定等,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後世蘇聯火箭失敗類似的道理:遠不如一個推力噴口力大飛磚。
大順的這種特化的竄天猴,極限射程能有五里,但偏差也基本在一二里,運氣差甚至能偏出去三四里。
發射架就是個破三腳架,加一段簡單的銅皮導軌,竄天猴的前面裝好了定裝的膠質油彈後,點燃方式也和放竄天猴沒有任何區別。
硝石和白糖混合的噴射藥的後面,拉出來一根導火索,士兵拿著火把,像過年放爆竹一樣把導火索點燃。
伴隨著一聲發射的命令,傍晚的天空頓時傳來一陣陣詭異的哨叫,嗚嗚的聲音連帶著火焰尾跡,在天空劃出一團軌跡奇葩的亂網。
嗚嗚的尖嘯聲,讓那些在堡壘裡喝著葡萄酒的西班牙和法國貴族略感吃驚,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望向天空飛舞的竄天猴,有種難以說清楚的震撼。
大順這邊是最早把飛天的氣球用於軍事的,如今又搞出來了這種大號的竄天猴,飛天的夢想和在天空亂飛的場景,對人類的震撼和吸引是通用的。
傍晚時候的暮色,更讓那些亂飛的竄天猴顯得非常駭人。
大約2000枚竄天猴,在幾輪齊射之後,全部扔了出去。
在堡壘上的西班牙和法國貴族,看到了讓他們永生難忘的景象。
“那……像是地獄。”
法國土倫艦隊的代理司令德·拉·克魯,望向遠處的直布羅陀城鎮,發出了這樣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