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按著趙凱的肩膀，防止他跳起來：“趙大哥，別怕，堅持就是勝利。”
其實她高估了趙凱的本事，趙凱半身魚尾，軟趴趴得垂在桌子下面，整個人沒有著力點，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趙凱滿眼都是抗拒，他眼睜睜看著，江柚把一隻會動的章魚，送到他的嘴裡，章魚順著喉嚨一路爬下去。
趙凱的喉嚨位置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一路向下，江柚看著，撇過了眼，不看趙凱。
但是江柚的嘴上卻沒停，她說：“趙大哥，你千萬不要閉上嘴巴，萬一小章魚出來的時候，找不到路，從別的地方出來怎麼辦？”
活物在趙凱身體裡遊走。
趙凱面色難看，他渾身僵硬，卻不敢閉上嘴巴，在原地保持著大張著嘴的姿勢。
漸漸地，趙凱身體的變異停了下來，墨魚化沒有繼續往上，停在了腰間，他只有腰部往下是魚尾的狀態。
發現江柚真的是在救他，趙凱安靜下來，不再反抗，他的眼珠轉了轉。
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少去，趙凱感覺整個人突然就變得很輕鬆。
好像進入副本以來，一直控制著他身體的什麼東西，逐漸消失了。
雖然被章魚鑽進身體裡，讓趙凱難以接受，但能夠阻止變異，無疑是增加了活下去的機會。
只要成功通關副本，這些都不算什麼，趙凱保持不動。
等了半晌，終於，拇指章魚一隻爪子從趙凱嘴裡伸出來。
透明的拇指章魚變成幽暗的藍色。
探出腦袋的拇指章魚扒在趙凱嘴上，用兩條爪子固定身體，剩餘幾條拼命朝江柚舞動，一副醉兮兮的樣子，想往江柚身上爬。
江柚拿出裝著水的小盆，從桌子上推過去，“自己進去。”
拇指章魚收回爪子，“吧嗒”在趙凱的臉上拍了幾下，然後鬆開爪子，自由落體，墜到盆裡。
它沉在水底，縮成一團，不動了。
趙凱看了幾眼，小章魚和之前那隻NPC狂暴之後變身的大章魚有點像。
兩隻章魚的影子，在他面前輪換，但是兩者看起來，體型和樣子的差別又太大，輕易不會讓人聯絡到一起。
“你這隻小章魚哪裡來的，居然可以阻止變異。”趙凱控制著貪婪的目光。
能夠阻止變異，這一定是個好東西，可惜江柚現在對他有所防備，不然可以用技能控制江柚把小章魚送給自己。
江柚敲了敲桌子，隨口扯著瞎話：“啊，你說這個，養殖場那邊撿的呀，那邊有很多這種章魚，我也是剛知道它居然可以阻止變異。”
那你就敢把它直接扔我嘴裡！
趙凱眉心跳了跳，沒有再說話，他試著活動了一下魚尾。
身體不再繼續變異之後，魚尾也有了力量，能緩慢移動，但是不像雙腿那麼方便，速度太慢。
看趙凱還能走，江柚一手撐著桌子，翻到座位外面，說：“趙大哥，你現在怎麼樣？要不再走兩步試試？”
耳邊的魚鰓動了動，操縱著不熟悉的身體，趙凱停下了嘗試的動作，問：“可以把我的尾巴變成腿嗎？”
聽到他的話，江柚彎了嘴角，笑著說：“當然不能了，趙大哥，我只是個新人，我自己身體的變異都沒解決呢，你看。”
江柚抬了抬胳膊，杵到趙凱眼前，葉子嘩啦啦亂顫。
如果說江柚之前帶給他的是驚豔，那現在已經變成驚悚了。
過分白皙的面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綠色紋路，綠色的葉子從面板上長出來，烏黑的捲髮垂下，逆著光的臉上被遮出一半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