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你能聞得出來？”
我點點頭：“我從小跟父親學這個，對這味道太熟悉了……”
聽我這麼一說，眾人的呼吸更艱難了。
說句難聽的，市警察局的人基本上等同花架子，沒見過幾具難看的屍體。
“下去。”王局說道：“誰跟我一塊？”
唐菁菁立刻請戰：“局長，我……”
“我去吧！”我毛遂自薦：“菁菁，待會兒我們下去，綁一根繩子，一旦出現危險情況你就將我們拉上來，記住了嗎？”
我一投入工作，倒是忘記了自己身份，現場指揮起來，那些老刑警臉色都不好看，似乎在說你算老幾，有你說話的份兒？
我無奈苦笑，我的確有點莽撞，沒照顧其他老刑警的面子。
王局倒是挺讚賞我的：“明軒說的對，還不快準備繩子？”
我和王局很快把繩子拴在身上，原本我想走前邊，王局卻搖搖頭，把我攔在了後面。我忽然覺得王局給人一種父親的感覺。
後來我才知道，不光是我，局裡其他人也有這種感覺。王局這人怎麼說呢？軍隊轉業過來的，天生一副軍人的陽剛之氣，而且護犢子護得厲害，從不讓手下去冒險。
我琢磨他冒險也是自願，畢竟軍人坐辦公室，的確夠憋屈的。
下水道用髒亂差來形容，簡直侮辱那三個形容詞。下邊瀰漫著一股彌天臭氣，我這個法醫都快被燻昏過去了，王局還很體貼的問我怎樣？要不要上去？
我說只是有點想吐，沒關係繼續走。
走了一會兒，王局就停了下來。我問王局有問題？王局說暫時沒有，不過這裡很久沒人來過了。
我贊同的點點頭，因為這裡的蜘蛛網非常密集，沒被破壞過。
但如果這樣的話，屍臭味又是怎麼回事？
“咦，有具小孩子的屍體。”王局忽然道：“明軒，你過來瞧瞧。”
我從王局身邊擠過去，發現孩子身體很小，還沒我小臂長，全身都被泡水腫了，很多地方都已經腐爛，有蛆蟲在到處爬。
“這就是鬼嬰？”王局冷哼一聲。
我戴上一次性手套，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死亡時間只有一週左右，看起來像是流產的嬰兒，估計和案件沒多大關係。”
王局嘆口氣：“現在的女孩子啊。”
我自然明白王局嘆氣的原因，也跟著嘆了口氣。
我們退了出去，沒想到王局把死小孩也給拎了出去。
死小孩兒一出來，所有人下意識的就把目光移開，我連忙解釋道：“和案件無關，算是意外收穫。”
眾人都鬆了口氣，看來剛才他們是懷疑這就是鬼嬰了。
“下水道沒有人。”王局皺眉道：“找找其他幾個可疑點。”
我們找了其餘三個可疑地點，均沒發現地洞。
專案組另一個老刑警分析道：“估計兇手非常聰明，不會把這麼明顯的地方當成藏身之所。咱們不如再來一次地毯式搜尋？”
王局猶豫了一下：“工程量太大。”
的確，工程量實在太大，而且公安局在這裡大動干戈，肯定會對學校產生不好的影響。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動用。
“王局。”我忽然說道：“既然找不到洞，我看咱們不如找人吧！”
我否定了那個老刑警的意見，被他狠狠白了一眼：“找不到洞，又怎麼找人？年輕人，要沉著思考。”
不就是拐彎說我沒腦子嗎？
我衝他笑笑：“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根據以往案情，羅列一下深更半夜最有可能闖入小樹林的可疑人。而且對方是老人，鎖定範圍就更小了。”
王局猛地掐斷手裡的煙：“你的意思是……上一個看門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