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明將那隻手負至身後握了拳,略有些尷尬地說:“咳!我見你冷,並不是……”
“我自己有手。”
朱景明沉默了。
半晌,他問:“你,可是猜到什麼了?”
“我向來猜不準任何事,我想聽你說。”
也是奇怪,儘管知道了他的身份,崔玉珠也沒在怕的,只當先前兩人那般相處。
“我姓朱,名景明,是本朝四皇子,封號秦王。”
聽他親口說與她自己猜測又是不同的感受,雖早有準備,崔玉珠還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先前那兩人一個是韓王,一個是昭陽公主,後來的兩個是鎮南王家的世子跟郡主。我妹妹被寵壞了,對你有些無禮,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怔怔地問:“你為何不早說?”
朱景明在心裡苦笑,就你這樣我哪敢說。
見他不答,崔玉珠不知想到了什麼,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你若說了,我自會離你遠些,哪裡還敢糾纏你……”
聞言,他心中一沉。
“你心裡定是在笑話我不知檢點,什麼都不知道就跟你走到一處去,允你進我房,許你上我榻,這般與你不清不楚的……我就是傻,若早些猜出來,也不至於落得這般讓人輕賤的地步!”
他心中一慌,忙道:“我絕沒有輕慢你之意……”
崔玉珠眼淚盈盈,泣道:“上回在我家,你敢說你沒有?”
朱景明:“我……”
上回入她閨房是意外,屬於不可控,也不算有意輕慢她。
“方才畫舫之上,你敢說你沒有?”
情不自禁,也算輕慢她嗎?
“……”朱景明無從反駁。
崔玉珠擦擦眼淚,平靜了一下心情道:“罷了,說這些無用,你送我回去。”
又道:“你是秦王,位高權重,以後自有你的要緊事去做,我不過閨閣之女,鮮少出門,想必以後也不會再遇見了。今夜之後,你莫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再糾纏你。”
朱景明心彷彿被刀紮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說:“你這說的什麼話?”
什麼叫莫要找她,什麼叫不再糾纏?怎麼這話竟是要與他路歸路,橋歸橋了……
崔玉珠不欲看他,道:“本來就是錯的,我自不會一錯再錯。”
“你莫要說這些氣話,你心裡有氣大可以罵我打我,我受著就是。”
崔玉珠側過臉道:“我可不敢。”
他險些忘了,這女子是極難哄的。
他深吸了口氣道:“你既知我身份,你應該知道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般與我說話。我容你便是因為你與旁人不同,我心裡有你。而且先前不告訴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多想,我說過,你耐心等段時間,我自會迎娶你過門,怎麼你還不信?”
她反問:“我信不信重要嗎?我不願與旁人共侍一夫,你能做到嗎?”
崔玉珠的執念在此。
這樣的要求對世間男子而言,太過苛求。只有極少數人可以做到,例如她的父親崔柏就是,她家裡乾乾淨淨,父親連個通房都沒有。
崔玉珠沒有姐妹,自小東西都是獨一份,夫君亦如是。
那他呢?
他貴為親王,日後少不了妻妾成群,別說與那麼多個女子一同分享他了,兩個人之間多個人她都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