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湖水沒有倒映出月亮的影子,平靜的水面反而發出低低的哭泣聲。
那聲音在周昌和長陵的耳邊輕輕迴盪,彷彿傾訴著什麼。可是,他們所訴說的語言,長陵從未聽到過,他眉頭一下子皺的更緊,死死盯著湖面。
這時,周昌忽然指著湖面,驚恐的說道:“這,這湖水好像,在,在說話。它,它說:好餓、好難受,救救我們吧!”
“嗯,你說什麼?”長陵聽周昌如此說,猛地衝過去抓住他衣領。
周昌定了定神,“我是說,湖裡面發出的聲音,好像是在說,好餓,好難受,救救我們吧!”
“你能聽懂湖裡面那些東西的語言?”長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抓住周昌衣領的手又緊了緊。
周昌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被古爾維丹帶到半山腰的石臺上,醒來之後,莫名其妙的就能聽懂異族的語言。
周昌被長陵抓得有些透不過來氣,但又不敢用手去推他,只好乾咳起來。
周昌這一咳,長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鬆開了手,他怎麼看周昌,都只像是一普通人,而且年紀並不大,不可能是古語師或者陰陽師,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把被封印、但還有詭異的力量溢位的鐵劍。
想到這裡,長陵脫口而出,“是不是因為你手中那把劍,你才能聽懂湖裡面發出來的聲音?”
周昌見長陵眼睛中似乎閃著貪婪的光芒,心中一凝:先前在春來旅店遇到這傢伙的時候,不是說我這把劍只會帶來災禍嗎?該不會正被我說中,他在打我家傳鐵劍的主意吧?
長陵上面的話剛說出口,便有些有悔,向周昌看去,只見周昌正用猜疑的目光看著他,不皺起了眉。對方似乎識破了自己的目的,這讓長陵心中很惱火,心中頓時生了殺機,他已經顧不得什麼身份體面了,他現在就想得到那把劍,看看劍中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殺心一起,長陵本來就陰沉臉上,頓時變得扭曲猙獰,他忽然拔出的腰間的銀色長劍,指向周昌,“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裡。”
冰冷的聲音,加上此刻這詭異的環境,周昌身上的汗毛頓時都豎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長陵,“你為什麼要殺我?既然你要殺我,為什麼當初又要救我?”
周昌的質問讓長陵很是尷尬,可是心裡的算計又不能說出來,一時,不由怔怔愣在那裡。
就在他一愣神的時候,周昌突然猛地向長陵撞了過來。
長陵已經練到了大劍師的級別,附近風吹草動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周昌剛一發動,長陵隨即就回過神,見周昌衝過來,冷笑了一聲。
待周昌快要撞到長陵身上時,長陵側身一閃,周昌撞了一個空。他還沒站穩腳,在他身後的長陵便一腳踹在了周昌的屁股上。
周昌被長陵這麼一踹,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長陵沒有給周昌起身的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一隻腳踩在了周昌的背上,冷冷道:“小子,你下手倒是挺快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周昌的背後抽出了鐵劍,藉著月光端詳了一會,別在了腰間。
周昌見長陵拔走了自己的劍,心中大怒,用力的掙扎著想起來,可是長陵踩住他的腳,就像是座大山死死壓著,越是掙扎壓得越重。
“王八蛋,你是什麼狗屁貴族,竟然幹起圖財害命的勾當,就不怕別人知道後,收回你所有的榮耀,將你絞死嘛!”周昌憤怒的咆哮著。
周昌的話似乎讓長陵有些羞惱,腳下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我本不想殺你,當時,我救了你,你把鐵劍當作回報送給我,不就沒事了嗎。鬧到這種地步,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聽到長陵這麼一說,周昌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傢伙救自己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劍,而自己不肯將劍給他,他居然就起了歹心。想想那突然出現的夜叉犬、灰熊,應該都是這傢伙故意引出來的吧!
長陵似乎看出了周昌的猜測,冷冷道:“你倒是命大,連我引出來的夜叉犬、灰熊都收拾不了你。本來我也沒打算自己出手,只是,你剛才的表現,讓我已經無法再忍耐這把劍所帶來的誘惑,我必須馬上擁有它。”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周昌的面前如此的失態,也許是由於得到神劍的原因;也可能是,周昌就要被他殺死,和一個死人說這麼多話,對他的未來不會有什麼影響。
周昌感覺到了死亡就要來臨,可是他又無力掙扎,正要開口唸那向死而生的咒語時,長陵忽然發現他的嘴動了動,以為他想開口向自己求饒,沒有給他機會,彎下身一拳打在他的嘴上,“別說廢話了,軟骨頭,我會讓人死得很痛快。”
他這一拳打下去,周昌腦袋金星直冒,嘴角邊溢位了溫涼的血液。一種強烈的羞辱感,驅散了內心對死亡的恐懼,他心中只有憤怒。
長陵的劍抵在了周昌的背上,一股陰冷之氣,從劍尖透入骨髓之中,刺骨的寒冷讓周昌不由抽搐了一下,死亡的感覺陡然強烈起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乾淨的明月,升起了幾絲黑氣,湖水也發出撲通撲通的響聲,湖底那低低的哭聲也變得越發的刺耳。
那刺耳的哭聲,似乎能喚起了人內心深處的陰暗和恐懼,長陵彷彿像是看到了什麼,踩在周昌身上的腳忽然移開,揮舞著劍,大聲喝道:“你們都給我滾開,不要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