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週昌走近窗戶邊時,身上已經大汗淋漓,他強忍著內心的驚懼,伸手去抓窗栓,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用力將窗戶拉開。定眼向窗外看時,切那裡有半個人影。
周昌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揉了揉眼睛,仍然是什麼也沒有看見,這下心裡不由犯了嘀咕,“難道是我眼花了。”
周昌正拿不準是否是眼花的時候,住在隔壁房的太章忽然跑了出來,看見周昌這邊開著窗戶,便朝他房內看了一眼,忽然對周昌說,“好像有強大的亡靈光顧這裡,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你自己小心點。”
太章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之後,便又向走廊盡頭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周昌看著太章消失的背影,這才想起那纖細鬼魅的人影來,也不知道那人影會不會就是太章口中所說的強大的亡靈。他越想越害怕,忙關上了窗戶。
就在他關上窗戶,轉過身去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少女坐在桌邊。這少女看上去約摸十七八歲年紀,穿著一身墨黑色的長袍。一頭烏黑閃亮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細長的眉毛下面,有一雙深邃的大眼睛。淡黃色的臉頰清純而俏麗,那尖挺細緻的鼻子、和桃花般淡紅的小嘴在油燈的照射下,顯得分外的誘人。
周昌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鐵劍指向那少女,“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少女歪著頭打量著周昌,從她喉嚨間發出咯咯的奇怪響聲。那響聲有點像獵狗嚼碎骨頭時的聲音,又有點像人吃飽之後打嗝的聲音。
周昌覺得這種瘮人的怪聲與這少女美麗的形象極其不副,又見這少女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想起一些關於鬼怪的故事,心裡不由有些發毛。
“你,你到底是誰,再不回答我,我可要喊人了。”周昌帶著威脅的口吻對那少女說。
那少女忽然站了起來,那纖細修長的身體和那披散的頭髮,像極了剛才站在窗外窺探的人影。
少女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向前略微傾了傾身體,“我叫簡妮珍,哥哥叫什麼名字。”
雖然簡妮珍看起來比周昌至少要大上一兩歲,但是這一聲哥哥叫得周昌心裡甜絲絲的,也忘了追究她是如何進到房間。
周昌向簡妮珍點頭還了一禮,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忽然發現簡妮珍左手戴著亮黑色的手套,右手切露在外面,小手細膩潔白猶如凝脂,隱隱還能看見縱橫交錯的青筋。食指上還戴著一枚生了鐵鏽的戒指。
周昌看了看簡妮珍食指上的戒指,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鐵劍,這兩樣東西的材質是何其的相似。
“我叫周昌,你手上戴的戒指好像和這把劍差不多。”周昌剛一說出口,便有些後悔,心想應該問的委婉一點,要是簡妮珍的戒指真的不是什麼值錢貨,會被人誤以為自己是愛慕虛榮的人。
簡妮珍聽周昌這麼一說,撫摸了一下那鐵戒指,嘴角微微揚起露出淺淺的微笑,“或許是吧,哥哥怎麼會來這裡來?”
不知道為什麼,周昌覺得簡妮珍的聲音非常的僵硬、而且好像沒有一絲的生氣,就如地底深淵飄出的死寂幽渺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在他聽來,並不覺得的絲毫的怪異、反而覺得異常的親切,就像親人在和自己訴說著心事。
周昌放下了鐵劍,正準備回答簡妮珍,這個時候,熟睡的胖子醒了過來,他看到簡妮珍,忽然胡言亂語的說道:“小薇、小薇親一下嘛。”
胖子說著張開了雙臂,嘬起了嘴,便撲向了簡妮珍。
周昌見狀,不由嚇了一跳,想上前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
眼看胖子就要撲到簡妮珍身上,就在這時,簡妮珍忽然憑空消失了。胖子撲了一個空,摔到了椅子上。那椅子承受不住胖子向前衝撞的慣力,連帶著胖子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胖子一邊喊著疼一邊大聲哭了起來,那殺豬般的哭喊聲驚動了所有的人。很快,安吉麗娜等人便來到了周昌的房門外。
周昌打了房門,讓眾人進來,塔瑪爾一進屋便問周昌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周昌並沒有將簡妮珍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胖子不小心摔倒了,忍受不住疼痛所以哭了起來。
老馮等人見沒什麼事,都退了出去,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塔瑪爾將胖子哄的不再嚎哭,也和安吉麗娜一起離開。
塔瑪爾和安吉麗娜前腳剛走,周昌正準備關門的時候,忽然看見太章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昏暗的壁燈照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周昌見太章漸漸向他走近,便想和太章打一聲招呼,誰知他剛要開口。忽然發現簡妮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太章的身後。在黑色衣袍的籠罩下,簡妮珍就像太章的影子,太章向前走一步,簡妮珍就向前走一步。
周昌瞪大了眼睛,想提醒太章又怕簡妮珍吃虧,嘴張得像雞蛋一般,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說。
太章發現了周昌奇怪的表情,不過在他眼裡,這小子本來就是一個不正常的人,所以也沒有在意。淡淡的哼了一聲,徑自和他所住的房間走去。
就在太章要靠近周昌的時候,太章所走過來那處拐角的地方忽然響了一下。
周昌聽到那叫聲,心裡暗叫不好,太章肯定會發現簡妮珍。
只見太章猛地一回頭,可是就在他回頭的剎那,簡妮珍猶如鬼魅一般,又閃到他的腦袋後面。
太章緩緩的回過頭,雖然他什麼也沒有發現,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好像身處在幽寂的墓地一樣,陰森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