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仔細地清點著葉青青與向儒鈞大婚的物品,每一件物品都是她精心挑選的,她知道這也許並不是葉青青想要的,但卻是她能夠給葉青青最好的禮物了。還有向弘宣這麼著急給葉青青與向儒鈞籌辦婚事,總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安,畢竟葉青青才剛剛16歲,向儒鈞也還有2年才弱冠,似乎婚禮沒有那麼急不可待。
顏姑姑緩緩地從外殿來到凌希的身旁,她輕輕拿過凌希手中的玉如意,小聲說道:“皇后娘娘,飛羽殿那出事了。”
“怎麼了?”凌希問道。
“陛下將南國公主叫去飛羽殿後,大發雷霆,已經將公主禁足在飛羽殿,沒有陛下的准許,誰也不許見公主殿下。”
“到底發生了何事?”
凌希不由得緊張起來,向弘宣從來沒有對向依依這般生氣過,向依依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向弘宣這般震怒?
“說是公主偷溜出宮,見了外男。”顏姑姑小心翼翼地說道。
凌希一怔,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沐夕榭,向依依開口閉口心上人的,她早該想到,向依依這是心有所屬了。
凌希仔細地回想著,向依依一直生活在深宮中,能夠見到的不過就是一些世家子弟,雖然向弘宣再懊惱向依依行為出格,她想等向弘宣氣消了,好好替向依依美言幾句,向弘宣應該就不會介意了吧。
“知道是哪家公子嗎?”
“聽說是平南王世子身旁的書童,叫做顧南風。”
凌希眉頭深深皺起,心中不禁感慨萬分,她絕望地說道:“怎麼會是他?”
顏姑姑輕聲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聽飛羽殿的宮人說,南國公主不僅幾次偷溜出宮見顧南風,而且一直都與這個顧南風保持通訊,可惜這個顧南風只是個下人,若是位世家公子,怕是陛下也就不會這麼震怒了吧。倒是白白連累了平南王府,不知道多疑的陛下,會不會多想。”
凌希顧不得考慮江家,她的心與眼中都是顧南風,她記得這個孩子,自幼長在安國侯府,是江家的家僕。江晚楓封王之後,年幼的顧南風便去了平南王府,可怎麼偏偏是他。
“顏姑姑,這個顧南風不是個普通的下人,他還是南人,他的母親就是南嶽國的玉秀公主。”
“那他豈不是南嶽遺族?”顏姑姑吃驚地問道,她的眼中也放出不可思議的恐慌。
凌希默默地垂下雙目,她記得江振南跟她說過,南方四國中最難打的那一仗便是南嶽一戰,江振南說,那一戰中南嶽國所有男丁都披甲上陣,包括孩子都衝鋒陷陣,當南嶽國國滅之時,南嶽國最後一任帝王**於皇宮之中,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燒死了無數皇子與貴胄,最後只剩下南嶽皇帝最小的女兒玉秀公主與幾個旁系宗親王爺踏上了來邑城之路。
但沒想到,在先帝召見這幾個南嶽宗親王爺之時,他們刺殺先帝,事敗後,他們又自刎於先帝面前,臨死前還口口聲稱,寧願做鬼,也不做亡國之人。先帝巨怒,下令屠盡南嶽國所有的男丁,女眷則按照慣例送入東俞勳貴大臣家中為奴為婢,玉秀公主便是這樣到了江家。
南嶽國與東俞不僅是有著滅國之仇,還有這滅族之恨,這是世仇,無法化解,所以南嶽公主的兒子怎麼可能對東俞的公主有真心?凌希想,向弘宣不敢,也不能冒險將他唯一的女兒嫁給顧南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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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風小心謹慎地跟隨內侍緩緩地走進皇城,他不是第一次進宮,但卻是第一次沒有跟隨江潤澤進宮。聽內侍說,是向弘宣要見他,不僅他很詫異,丁綠拂與江潤澤也很詫異。他膽戰心驚,從小他就知道,他的母親害怕進宮,害怕東俞的皇帝想起她們,因為這樣可能就是代表著死亡,而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地抬起頭,小心地環顧著四周,他想仔細看看這座富麗堂皇的皇城,以前他不敢看,現在他想他不看,也許就沒有機會了。而且他還想找人,找向依依,他知道在皇城裡遇見向依依的機率極低,但他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哪怕只是看到向依依的背影。
呼啦一聲,飛羽殿的朱門大開,顧南風停在了宮門外,他還在張望,可惜他依舊沒能看到向依依,內侍急促地說道:“發什麼呆呢,快進去吧,陛下還在等著你呢。”
顧南風低下頭去,不安與慌張爬滿了他的身軀,可他的眼中卻只剩下依依不捨的眷戀,他顫抖著抬起腳踏入宮門,再次回首,一點點看著宮門關閉,他想他今日是見不到向依依了,他默默地轉身,朝著殿內走去。
向弘宣端坐在主位上,他凝視著正在伏地的顧南風,顧南風生得白淨,且舉止投足間得當,看著有幾分書生之氣,倒真真不像個下人。
“顧南風,朕記得你的母親是南嶽國的玉秀公主,怎麼說也是南嶽國的王公貴族,那就別跪著了,有失了身份。”向弘宣冷冷地說道。
一聽向弘宣這麼一說,顧南風嚇得更是不敢動彈,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的手抖動得厲害,一點點映入他的眼中,他努力鎮靜著,說道:“陛下,奴才只是平南王世子的書童,下人一個,不配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