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是在找我嗎?”
薛暮煙冷不丁地出現在凌希的身後,她那清脆的聲音劃過夜晚寂靜的長廊,著實讓凌希嚇了一跳,凌希立刻轉過身來,略微調整了一下,說道:“薛姑娘,本宮剛剛在席間聽到你彈奏的箜篌曲,喜愛得不得了,不知道薛姑娘願不願意教授本宮一二?”
薛暮煙低頭一笑,她抬起自己的雙手,說道:“皇后娘娘,您看臣女的這雙手是不是潔白如雪,您很難想象吧,這雙手曾經傷痕累累,被那箜篌的琴絃弄傷過,被老嬤嬤打傷過,但這都沒關係,臣女自八歲起就開始學習箜篌,就再也沒有用水
洗過手,我這雙手日日都用羊奶浸泡,柔嫩得除了能彈奏箜篌以外,什麼都做不了,我不像娘娘,您的雙手可以拿起利刃,您不愧是將門虎女,而我的雙手就只能樂人樂己而已。”
凌希一怔,她感到了薛暮煙深深的憂傷,她心疼地說道:“你的父母怎麼如此狠心,捨得讓你小小年紀受如此的罪。”
“我父母早死了,我五歲那年就死了,我跟哥哥是被叔父養大,您該知道,斥候不是榮耀,雖然薛家不缺富貴,但薛家的子孫就是沒有榮耀,要是當年文昭帝處死了薛氏一門,或許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薛暮煙淡淡地說道。
在長廊中微弱的燈光下,凌希低頭看了看薛暮煙那雙如凝脂白玉般的雙手,她說道:“為什麼要跟本宮說這些?”
薛暮煙低頭苦笑一聲,她抬頭望向星空,看著那輪明月,說道:“也許是今夜的月色太美,我想說了,娘娘您正好在而已。”
一陣晚風飄過,凌希與薛暮煙四目相對,凌希似乎又聞到了那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凌希想這也許就是薛暮煙手指間的味道。顏姑姑踏著快步來到凌希身旁,薛暮煙微微施禮後,就離開了長廊。
“皇后娘娘,您就是心太軟了。”顏姑姑小聲說道。
“姑姑,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應該都聽見了,她不想進宮。”凌希幽幽地說道。
顏姑姑低頭一笑,說道:“可薛姑娘剛剛在席間的那一曲以及與陛下的對話,她已經做好了進宮的準備,她沒有娘娘想得那麼簡單。”
“也許你說得對,但至少剛剛,在這月下,在這長廊裡,薛姑娘是真情實意。”
“我的皇后娘娘,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真情實意,到最後還不是為了生存,鬥得你死我活。”
凌希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在長廊中來回踱步,忽然她停下腳步,問道:“綠佛姑娘說僱主好像是個女人?如果說這次救駕是薛家贏得聖寵,那麼僱主就應該是薛家,可今日蕭女史居然替薛家獻美人,這似乎說明薛家與蕭女史的關係非比尋常呀,顏姑姑,你說他們會不會早就聯合在一起了,或者說這場精心策劃的綁架,就是蕭女史與薛家一起籌劃的?”
“按理說不大可能,蕭女史在後宮中,不可能與遠在南方的薛家有所關聯,不過奴婢聽聞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據說蕭女史之所以能夠被端王帶入後宮,是因為她身邊的那個叫連映容的宮人,在平城城破之時,連映容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夠找到端王,並且說服端王將蕭女史獻給陛下,而且在蕭女史進宮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連映容都與南方的各個世族們保持著親密的關係,這個宮人很不簡單。”顏姑姑小聲說道。
凌希一臉愁思,
不管是哪種情況,似乎事情變得複雜多了,顏姑姑走近凌希幾步,悄悄地從懷中拿出一方絹帕,遞到凌希的眼前,凌希開啟一看,這是一封江晚楓給她的密信,大概意思就是說這段時間平城內有南熙餘孽蠢蠢欲動,這幾日他與武承安才清理完這些餘孽,凌希想起剛剛周洵急衝衝來到席間的情景,估計就是在跟向弘宣彙報這件事的吧。
“平南王的人還有說些什麼嗎?”
“來人說他是武駙馬身邊的參將。”顏姑姑小聲說道。
凌希微微一笑,果然在薛家的問題上,武承安還是與江家態度一致的。凌希不禁抬頭望向星空,她想也許到了平城之後,她得見一見江晚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