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弘宣有些憤怒地從夕顏宮中出來,在西院的小路上,他又踱步起來。自從鳳煢瓔懷孕後,她就越來越依賴向弘宣,恨不得向弘宣整日都待在她宮裡。向弘宣為了寬慰鳳煢瓔,已經拿出最大的耐心陪伴她,可鳳煢瓔的小性子是越來越過分,只要一刻沒見到向弘宣,她就會難過好長時間。還時不時就差人叫向弘宣來她的夕顏宮,可向弘宣趕到她的寢宮,她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在那不高興地耍脾氣。
中午向弘宣在飛羽殿召見王殊月用膳,鳳煢瓔知道後,就差人把他叫到夕顏宮,可他剛進宮門,鳳煢瓔就胡鬧起來,向弘宣一時氣憤也就揚長而去。向弘宣不禁皺起眉頭,鳳煢瓔什麼都好,可這不依不饒的小性子,真讓人非常惱火。
“小德子,以後華夫人在這麼沒事差人來飛羽殿,你就別放這些宮人進來,朕又不是沒事做,天天隨傳隨到,而且還沒有好臉子給朕看。”
向弘宣是越想越氣憤,他就差把鳳煢瓔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這麼全心全意地疼愛,她怎麼還胡鬧任性,一點都不體諒他,原本他以為鳳煢瓔是個溫順的女子,現在看來,這小貓咬起人來,比那財狼虎豹還鬧心呢。
“陛下息怒。”小德子看著發怒的向弘宣,趕緊跪倒在地,老實說鳳煢瓔確實鬧騰得厲害,他還沒見過向弘宣這麼遷就過後宮的女人,鳳煢瓔是第一個,很顯然向弘宣不喜歡哄女人,他的耐心已經快用光了。
忽然向弘宣又想起夕顏宮中的那桌菜,鳳煢瓔可是一口未動,剛剛還在盛怒中的向弘宣又心疼起鳳煢瓔來。
“小德子,華夫人中午好像沒吃什麼,你去御膳房,讓他們再做一些華夫人喜歡吃的幾道菜,趕緊送去夕顏宮。”
“奴才,這就去辦。”說著小德子就快步朝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向弘宣停下腳步,望了望不遠處,前面正是椒房殿了,他怎麼走到這了?向弘宣剛想回頭,忽然他靈光一閃,快步走向椒房殿。
凌希坐在後院的涼亭中,她一手拿著團扇一手拿著一枚黑子,她不加思量地就將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琴兒,你輸了,看本宮的五顆黑子已經練成一片了。”凌希有些得意地說道。
“皇后娘娘,這太難了。”琴兒有些失落地說著。
“這還難呀,這已經很簡單了,五顆子練成一片就能贏了,比起手談容易多了。”凌希吃驚地說道。
“皇后娘娘您當然覺得容易了,可奴婢們是初學,當然會覺得難嘍,要不這懲罰就免了吧。”琴兒嬉皮笑臉地討饒道。
“那不行,願賭服輸,輸了就要受罰,來來,讓本宮給俏琴兒的臉上貼上這白花黃。”
說著凌希就要將手中的白紙往琴兒的臉上貼去,琴兒一個轉身就跑到秀珠的身旁,她一個使勁就將秀珠推到了凌希的眼前。
“皇后娘娘,您還是給秀珠姐姐貼吧,她可是椒房殿裡最美的宮人,她貼上才美呢。”
琴兒繼續打趣著秀珠,涼亭裡的宮人們也湊起熱鬧,紛紛調侃起秀珠。秀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一顆顆大淚珠就從秀珠的臉上滑落下來,她推開眾人就跑出了涼亭。
“你們別老欺負秀珠,秀珠是個老實人,在這麼天天取笑她,本宮就要罰你們了。”
凌希想起剛剛秀珠一臉委屈的樣子,如果沒有那次侍寢,也許秀珠永遠都是椒房殿中笑得最開心的那個宮人吧。
“馨兒,你來陪皇后娘娘玩一盤吧,要是你能贏了皇后娘娘,娘娘一定重重有賞。”
銀杏看著凌希有些凝重的表情,氣氛也有些嚴肅了點,她鼓動起小宮女馨兒來陪凌希玩,不一會涼亭裡又熱鬧起來,宮人們都圍著凌希與馨兒,眼看馨兒就要敗下陣來。
忽然一隻大手奪過馨兒手中的白子,毫不思索就落在了棋盤上。
“皇后輸了。”
向弘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椒房殿,他得意地站在凌希身旁,宮人們嚇得趕緊跪倒在地。
“陛下,您怎麼來了,臣妾失禮了。”凌希有些茫然,今天這是怎麼了,哪陣風把向弘宣給吹來了。
“皇后,白子連成一片了,這把你輸了,皇后得認罰才行呀。”向弘宣有些得意地說道。
“陛下,剛剛不過就是打發時間的小遊戲而已,又不是真的手談,不必當真,你們也別跪著了,趕緊把棋盤都撤了吧,銀杏快給陛下上茶去。”凌希邊打岔,邊讓宮人們收拾起來。
“皇后這是要耍賴呀?”向弘宣眉頭一皺,略帶不滿地說道。
“臣妾不敢。”
忽然向弘宣一隻手扣住了凌希的腰肢,他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白紙條,輕輕地就貼在凌希的兩個臉蛋上,他滿意地笑了笑。不經意間他留意到凌希耳邊星點翠光閃入他的眼中,原來凌希今天帶著一對碧綠翠珠耳環,配著她這一身象牙白的錦繡衣裙,倒有幾分清新淡雅的風情,向弘宣不禁在心中苦笑一番,果然他這個皇后,只要不去見他,也是能打扮得讓人賞心悅目的。
向弘宣的手一鬆,就大步走到涼亭中央坐下。凌希沒想到向弘宣會如此戲弄她,她的臉上有些微微泛紅,也許是因為剛剛向弘宣那麼親近,也許是懊惱此刻她這滑稽無比的樣子。銀杏一走進涼亭,就看到凌希的樣子,她不由得就噗呲一笑,凌希更難為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