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仙,我嫁入夜山國已有五載,既已接受百萬夜山子民叩拜,便是夜山國母,而今國內貴族叛亂,欲謀權篡國,國主不知所蹤,我理應代他鎮守國度,豈有獨自逃命的道理!”
夜山王庭花園中,阿娜妮神態安靜,斜靠在廊柱旁,栗色長髮如深夜中的暗流,撫過光潔的肩膀
映在湖中倒影,如同風中的楊柳,婀娜而不失端莊,一雙明眸如同清澈的湖水,照映著天空的星光,充滿著無盡的深邃與神秘,肌膚如冰似雪,彷彿一顆閃爍在西域大地的璀璨寶石。
雖然面容略顯纖柔,但這位夜山王妃的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不可動搖:“我的身上流淌著鬼車的血脈,祖先的榮光不能因我而蒙塵,鬼車子嗣絕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更何況,就算我真的逃回鬼車皇都,父皇也不可能放我進城!”
“可貴族白沙爾、法里斯各自統領一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其中還有來自突元、大食的高手,實力遠超我們,只憑國都三千守軍和一千王庭護衛,根本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
侍女茹仙愁容滿面,為公主感到深深的委屈與不值。
若夜山國主真能以王妃應有的禮遇,來對待阿娜妮公主,她也不會多次勸說公主逃離夜山王都。
可自從五年前,阿娜妮公主被鬼車皇主賜婚給夜山國主後,便一直受到不應該承受的冷漠對待。
阿娜妮公主的美貌,享譽瀚、殤兩州,素有諸神朝霞的美譽,不知被多少王子、貴族深深愛慕。
嫁入夜山國後,更輔佐夜海沙處理政務、貿易、民生,深得夜山國子民的愛戴。
可就是這樣一位溫良嫻舒、絕色傾城王妃,卻喚不起夜山國主的半點和顏悅色。
半年多前,夜海沙更只是拋下一句話,孤身一人離開夜山,自此銷聲匿跡、音信杳無。
虧得阿娜妮公主一力維持,方才讓夜山國上下一切運轉正常。
直到三兩個月前,一些不好的訊息自精源教中傳出,這才引得夜山國的一些貴族勢力,蠢蠢欲動起來。
阿娜妮雖然好言相勸,多番手段勸阻,卻依舊於事無補。
有突元、大食兩大西域雄國暗中安饒,她一介女流之輩,豈能抗衡的過?
“國都守軍和王庭護衛都已經召集起來了嗎?”
阿娜妮緩緩自廊凳上站起,纖柔婀娜的身姿,卻有一種堅定而優雅的力量升起,她抓起倚在廊柱上的一把銀色細劍,拖沓著長長華麗衣裙,向著王庭外走去。
“公主,茹仙與你一起戰鬥!”
小侍女只能嘆息一聲,抓著腰間的一柄彎刀,快步跟上。
來到王庭入口處,早有百餘名身披鱗甲的女侍衛等候,阿娜妮與茹仙翻身上馬,一行人策馬而馳,衝出王庭,向著城門處掠去。
“王妃保重啊!”
沿途中,無數夜山子民走出,站在街道兩旁目送王妃及侍衛離去。
很多年輕氣盛的青年,目光追隨那道如朝霞般絢麗的倩影,自告奮勇的拎著棍棒兵器,追了上去。
“王妃!”
王都城牆上,四千餘名守軍護衛氣勢低迷,雖然全副武裝、嚴陣以待,但眼中的戰意卻並不旺盛。
國主已經隕落的小道訊息早已傳開很久,雖然還無法證實訊息的真偽,但已然有很多人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
否則突元與大食的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貴族白沙爾、法里斯的軍隊中。
國主已亡,又無子嗣,很多守軍護衛都不知道鎮守王都的戰鬥,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直到阿娜妮帶著一百餘名女子侍衛走上城頭,這種低迷的氛圍,方才有所好轉。
或許保護王妃不受侵犯,便是戰鬥的全部意義吧!
這樣的朝霞瑰寶,必須是聖潔無瑕的。
阿娜妮走到城牆邊緣,向下望去,美眸中閃過一抹很難察覺的黯然之色。
夜山即便在西域諸國中,也只是一個實力孱弱的小國,王都的城牆也僅有十幾米的高度,一名太極境武夫,都可輕鬆翻越。
象徵意義,大於防禦!
兩萬餘名殺氣騰騰的軍隊,列隊在國都之外,更是都沒有對國都形成合圍之勢。
一旦大戰開啟,十幾米高的城牆,根本抵擋不住大軍的一輪衝擊。
為了那個連手都不曾碰過自己的名義上的夫君,這場必敗的戰鬥,真的值得打下去嗎?
阿娜妮的心中,也不禁生出這樣的疑問。